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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不到半掌大的光圈在二十七牵动术法的引导下，极为缓慢又困难地吸取四、五颗靠过来的光点。

「……？」二十七微微眯起眼，引导的动作停下，不知为何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下意识往前一步，但不敢再过去。

水池二人组突然很短促地交换几句话，主要是二十七在说，接着学长也回头望向我，表情略微复杂，很标准那种有事的烦躁模样。

眨眼两人又转回白雾池，二十七抬手又引来几颗小光点往学长手心的光圈里面塞，看起来似乎是残魂无力自主接受那些光点，只能人为填充，尽量能塞多少就塞多少，小光圈依旧呈现那种吞不下去、要吐不吐的模样。

「来了。」站在一边的哈维恩转头，猎犬般狠戾地盯着右前方白雾的方向。

从那个地方，渗进其他重柳族的气息与强烈杀意。

我抬起手，正要甩几团黑色力量出去陪他们玩时，上方的魂鹰展翅飞下，扑脸把我们赶进祭坛，下秒水往上流的光束迅速围绕过来，将我们连同祭坛重新埋藏进冲天光柱里，连带隔绝各种探索术法和气息。

「准备好。」夏碎学长让我们去到水池侧边。「随时得离开。」

在这里更能清楚看见学长他们的动作，二十七继续努力把光点填充到小光圈里，但不是很顺利，小光圈仍然那副即将溃散的模样，但仔细一看，核心处被一条很细的红线捆住，幽暗的红丝束缚着残魂核心，使其不裂解，这是妖师先祖不知道什么时候设下的最后防线。

不得不说，他的种种后手让我突然意识到对方确实是统御三支妖师分族的总首领，竟然连这种类似灵魂治疗的手段都非常厉害。如果当时我有机会更早遇到他们，说不定可以发现他像百尘游走时空，或者如千众施展医疗的一面。

这样一比照，难怪他会瞧不起后世的我们，光是后面几任的妖师族长拿出来摆在一起看，简直被祖先甩出十万八千里。

「褚，过来。」学长突然打断我的思绪，指挥道：「鞋子脱了，进来。」

「咦？」我连忙踢掉鞋子，把身上所有黑暗一点不漏地收起，一脚踏进白雾里。

第一个感想是很冰冷，与目视的暖白不同，是超级刺骨、几乎可说是割骨的寒冷，脚掌瞬间失去知觉。

「手。」学长将捧着的小光圈慢慢转移到我伸出的双手手心，接着握住我的手腕轻轻施力，缓慢地让我跟着他的动作弯腰把双手连同光圈浸入池雾。手背接触到冰凉雾气的那秒，覆盖水池的白雾很快让出一个圈，露出下方透彻泛光的水平面。一颗颗小光点聚集在我的手背下，有点像在等待喂食的鲤鱼，露出小小点的圆顶，水与光流进掌心的同时，这些小光点随之主动跟来，聚集在光圈旁边，快把光圈整个拱起。

双手被水包覆而失去知觉，光圈被小光点挤着躺进水里，我隐约感觉到光圈里弱到很久才跳动一次的生命波动，还活着，确实

二十七看看我，又看看学长，有些疑惑地开口解释：「你们所见的微光能填补族人魂灵伤口的原理，是我们曾在长流或时空轨迹中留下的某一部分，或许是残留力量、灵魂气息，又或许是记忆，甚至很可能是灵魂碎片；这些被世界意识友善地收存与包容，经过历史推进被送至相应的时间种族祭坛，作为填充伤损的预备养料，尽量在极端状况下辅助修补魂体等等，仅对拥有时族血脉者有效。」

说着，他沉思了半晌，又继续。「他的贮备养料因长期被重柳族反覆消耗，是故剩下很少，数量低到很难彻底填补……但是很奇怪，我经由祭坛找到沉在最深处的残存，却与你有交集，这一小部分被投掷在轨迹中漂流至今，连他自己的残魂都几乎调动不了，似乎以前也未曾被其他人取用过，直到现在被你吸引而来……我不明白。」

「是指我和他在很久以前有某种羁绊，然后这部分被世界意识存到祭坛里面吗？」我大概可以理解二十七的疑惑了。二十七知道我掉到时空里，确切掉哪不晓得，但小丧尸和我确实曾出现在万余年前，如果当时小丧尸就预知到灵魂溃散，事先做下某些防范手段，那么万多年后的我们在这里取得留下的「养料」，就我看来相当正常。

不过小丧尸是什么时候存的？难道是我在战场上没完没了仆街的空档吗？

那时候，他有健康到可以做这些事情吗？

该不会他每天都在对自己进行细微的「养料」切割吧？

「是的，这些细小的能量与你有连系。」二十七看着渐渐钻进光圈的小光点，手指点出几个术法辅助吸收，「吃掉」光点的小光圈明显变得稳定许多，至少碎开的速度慢下来、几乎停止，脉动也多了一些。「你愿意再给予……」

「可以。」学长没让二十七说完，又平空取出一团白色的东西塞进我手里。

触感有点软绵绵的白色物体与小光圈混在一起，光圈直接被融进去，很快变成了大一团的光圈。

二十七将光圈推进水池内，我们眼睁睁看着那一球微光缓慢地被池水吞噬，没入极深处。

水往上流的外面传来极大动静。

深深地看着水池，二十七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开口：「二十日，我去找你们。」

二十天？

为什么？

「他不能前往时间种族的……沉睡处？长流？」我感觉心肝脾肺整个重到不行。「或者安息之地也不行吗？」

「残魂力量不足，会在长流被冲散，先将他藏在池里，尽可能汲取养料，这段时间我进世界轨迹再找找有无其余的灵魂碎片，二十日是极限。」二十七顿了顿，略皱了下眉，思索数秒才继续道：「如果补足，他能够回到时间长流，世界意识并没有排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