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入平城的人这么多,怎么就没找到一个看得过眼的呢?”
“本来是有两个的,一个被漱玉斋捷足先登给画了,我总不能拿那人来忽悠你,不过,另一个,却是不相上下的。”论与人做买卖,张浪可比拓跋珲在行。藏在暗处的拓跋珲觉得自己的决定甚是英明。
一翻鼓吹之后,拿出画像,道:“这一张包你满意,只是银子,可不再是十两。”
那画师瞥了他一眼,接过画像,眼睛瞬间瞪圆了。
猛吸了一口气,问:“要多少?”
张浪比出两根指头,“二十!”
若只是多个一二两他倒是可以做主,但是一下翻倍,这便有些为难了。
“如果不行也没关系,我拿去卖给漱玉斋,说不定能出美人谱,还能多赚一笔。”说罢就要把画拿回来,画师一把按住,“你且稍等一下。”
那画师拿着画便走出了后堂,暗中偷偷观察他的人也跟了一路,一直到后院一间楼台才停下。楼台临窗,矗立着一个黑衣男子,看不清面容,身材颀长,比起北地壮汉,单薄不少。
那画师进去不久,便也出现在这道窗前,因为距离太远,拓跋珲听不到声音,便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
“……这就是开价二十两的画像,还请先生定夺。”
果然,这位才是真正手握画古楼权力的人。
黑影似有所觉,耳朵动了动,眼角余光往外面扫了一眼,拿起递到手边的画卷,展开,蓦地一惊。
竟然是她?
“谁拿来的?”
“还是那个张浪!”
“给他。”
画师点点头,他也觉得这幅画值。
领了命,便去库房领、取银子,黑影却转身站到窗户边上,视线落在某个地方,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
隐藏在黑暗阴影里的拓跋珲没来由地出了一身冷汗,那一刹那,他觉得被发现了,可转眼,那人却探出半个身子,关了左右打开的窗户。拓跋珲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
张浪回去向他复命,像以往一样,画古楼给了他银子,既没有问人的身份背景,也没有问他在哪里见过,就是一笔简单交易而已。
拓跋珲有些疑惑了,他笃定此案跟画古楼有关系,但这关系也许并没有他想的那般深。如果是有人让画古楼帮他收集美人图,那画古楼顶多只算是个中转地。
“派人日夜盯紧画古楼,看有谁带走了那幅画。”
画古楼这边,一名影卫向黑影秉道:“不出先生所料,那个张浪果然是替别人办事的,他回了廷尉府。”
旁听的掌柜默默抹了一把汗,“这可如何是好?”
黑影摸摸嘴角那撇小胡须,满脸淡静,“画古楼只是收画卖画而已,怕他作甚。他们要查要盯,就当没看见,该做什么做什么。”
宋轶觉得,这两日拓跋珲十分古怪,每日都会穿着便服来漱玉斋一趟,她若要出门,他定然会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