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浅脸一垮,丢个了白眼出去,“您可真会计较。”
“人员设备一天不撤,那就是一天的价钱,花你们家钱拍你的戏,你说我这斤斤计较是给谁省钱?”罗臣振振有词,给唐颂使了个眼神让他也站了起来。
唐颂乐呵呵地说:“老罗说的没错,虽然宋总这边给的投资管够,一直以来也很支持我们的工作,但是该花花该省省,除了对观众负责,也得对得起投资方是吧?”
他把酒杯高高举起,看向了宋宜安,“小酒怡情,大酒伤身,今晚宋总破费,咱们就小酌两杯,养养精神,明儿下午继续奋斗,来来来,大家一起敬宋总一杯。”
他俩合作多年,不知道哄过多少投资方,官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唐羡风杀青和他经纪人一块儿回京城了,剧组里大成的艺人除了李怀浅还剩一个陈宛凝,两个人的助理加一个邹嘉也,跟个女儿国似的。
说酒量,可能也有点儿,但说白酒,可能真没人喝得惯。
李怀浅瞅了一眼宋宜安的杯子,没满,但也有三分之二,以她对宋宜安的了解,一口下去可能还没小猫喝水尝得多。
结果她眼睁睁看着宋宜安一口下去一半,眉头都没眨一下,跟喝白开水似的。
“宋总好酒量,我干了。”唐颂嗓门儿大,笑的格外豪爽,震得人耳膜子作响。他比宋宜安更夸张,满杯的酒一口就干完,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白酒杯小巧,但这架势也挺能唬人,李怀浅有点儿怀疑这酒是不是买假了。
她端起自己的酒杯闻了闻,确定从一个瓶子里倒出来的酒确实不是白水兑的,又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当即辣的呲牙咧嘴头皮发麻,连吃了几口菜才把那股冲劲儿压下去。
乔珃坐在她旁边,另取杯子给她倒了杯橙汁,小声说:“这酒是给唐导和罗编点的,意思意思给你倒了点儿,你还真喝上了?白酒你喝不了,不过反正明早休息,你要真想喝点儿酒也行,我去要瓶红的来吧,你兑雪碧喝。”
李怀浅的身份背景在那儿放着,拍戏那么多年以来,除非她自己乐意,否则没人敢逼她喝酒应酬,所以她的酒量一直以来也就那样。
乔珃跟了她几年,管得最多的就是衣食住行,还能不知道她几斤几两。
“我酒量还行,确实白酒不好喝,我不太习惯这个味道。”
李怀浅脖子都红了,还没忘嘴硬,尤其看了一眼和唐颂谈笑风生的宋宜安,那杯酒都见底了,她还一点儿没见上头的模样,心里更犯嘀咕。
她觉得宋宜安是不是背着她练酒量去了。
“你想喝酒吗?”她歪着脑袋,冲乔珃眨了眨眼睛。
乔珃摇摇头,假装没看懂她的暗示,一本正经地说:“我一点儿都不想喝。”
李怀浅“哦”了一声,冲她摆摆手,“既然你想喝那就喝吧,反正明早不开工,我要睡懒觉,你也甭操心我起床吃饭的事儿了,去拿瓶酒来。”
她俩嘀咕的声音不小,坐旁边的邹嘉也看过来,欲言又止。
李怀浅说:“你看,邹经纪也想喝。”
“我什么时候又……”邹嘉也刚想出言反驳,被李怀浅瞪了一眼,把后半句话又吞了进去。
宋宜安喝酒看起来有模有样,其实从头到尾也就那一杯,唐颂口口声声说着小酒怡情,结果一顿给自己喝的头歪眼斜,话都说不利索。
罗臣好一点儿,但唐颂不敢给宋宜安劝酒,一个人喝着又没意思,他就也陪着喝了不少,饭局结束时勉强说了几句场面话,也是被人扶着上了车。
乔珃和邹嘉也滴酒没沾,李怀浅自己喝了大半瓶红酒,一开始还挺正常,就是小脸通红,眼睛有些发直,但喊她名字也也会应,和她说话也能搭理。
结果还没回到酒店,她就在车上吐了乔珃一身,乔珃人都麻了,一脸生无可恋,李怀浅还问她:“你能不能不要玩分身术,晃得我眼睛都晕了。”
乔珃的外套直接不能要了,一下车就蹿出去几米远,把李怀浅交给了邹嘉也伺候。
邹嘉也有点怕自己也被吐一身,把人领回房里就往洗手间推,纸巾湿巾矿泉水准备了一堆,结果李怀浅又不想吐了,坐在小板凳上打瞌睡,眼睛都睁不开了。
宋宜安过来的时候,邹嘉也正琢磨着怎么把人喊起来刷牙洗漱,见到她跟见了救星似的,也不说甩担子,就说要请教一下照顾醉鬼的正确方式。
“她很少喝醉,平时注意着就行,多劝两句会听的。”
宋宜安脱下外套放到一边,解开衬衫袖扣把袖子网上卷了几道,露出白皙光洁的小臂。
邹嘉也应了一声,说:“她平时确实不怎么沾酒,我想着明早不开工,难得放松一下,就没太管她,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不让她喝多了。”
“没事儿,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宋宜安路过邹嘉也,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
邹嘉也原地站着,看着她弯下腰去把靠在墙角打瞌睡的李怀浅拉了起来,湿巾擦脸,矿泉水漱口,甚至还动作娴熟地给半梦半醒的人刷了个牙。
李怀浅嘴里含着泡沫,呜呜啊啊的不知道在说什么,邹嘉也竖着耳朵半天也没搞懂一个字,结果宋宜安却好像听懂了,随口敷衍道:“知道了,刷完牙再说。”
电动牙刷嗡嗡作响,李怀浅撑起一边眼皮,瞧见了折腾自己的人是谁,抬脚踩在了宋宜安的脚上,还没轻没重的碾了几下。
宋宜安低眼看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被踩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