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安警告过了她很多次,她答应了一万遍,照样屡教不改。
抬起下巴来认真打量,翻弄领口,果然在靠近后颈的地方发现了一枚暗红色吻痕。
宋宜安眯了眯眼,微微侧过头去,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那枚吻痕显得格外艳丽,像极了偷偷摸摸在宋宜安颈侧种下它的那个人。
她抬手解开了刚才随意扎起来的丸子头,让长发披散,遮掩住了那处暧昧。
五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洗手间里面的水声也戛然而止,不等宋宜安推门催促,李怀浅自己走了出来,鬓角发际湿漉漉的,小跑到宋宜安面前往她脸上弹水珠。
宋宜安面色微凝,有些不悦地拧起眉头,“幼稚。”
李怀浅抿唇一笑,明明面上未施粉黛,却依旧明媚夺目的惊人。
宋宜安低头看了眼她露在拖鞋外面的脚趾,突然就想起了粉丝做出来的脚趾合集,转发量还挺高,当时她偶然看到,只是震惊于李怀浅粉丝的变态程度。
这会儿却对那句“好看的人从头到脚都好看”的文案有了些共识。
但她的目光也只是停留一瞬,就转身去扯了张纸巾,擦去了脸上的水珠。
她们这次回京城只是为了参加金光奖典礼,也只简单带了一个行李箱,已经被宋宜安收拾好,现在拎起来就能走,她抬起腕子看了眼手表,时间是三点五十二分。
秒针在不断转动,宋宜安拎起行李箱,带头走出了卧室。
两人在玄关处头碰头的换鞋子,李怀浅动作比较快,宋宜安抬头的时候她已经换好鞋子堵在了门口,却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怎么了?”宋宜安拖着行李箱,轻声询问。
李怀浅戴着顶宽大的渔夫帽,印着小熊花纹的浅色口罩拉到了下巴处,冲她撅了撅嘴,也不说话,就是拼了命的暗示。
宋宜安说不用化妆,她就真的素面朝天,连口红都没涂一下。
嘴唇是自然的浅粉色,看起来水润润的,没有半点干燥的起皮痕迹,可以直接拉去做唇模的水平,怪不得那么多彩妆品牌抢破了头来签她。
宋经纪的脑回路不知不觉又拐到了工作方面。
回过神来,看到李怀浅眼神幽怨,宋宜安动了动眉头,贴过去吻了吻她的唇角,一触即分,没有丝毫留恋,且多少带了些敷衍的意思。
李怀浅有些郁闷,伸手戳在她的腰间,一点儿也不害臊地说:“我要舌吻。”
“差不多得了,别让司机等太久。”宋宜安依旧面冷,只是在长发掩盖之处,李怀浅看不到的地方,从耳根到耳尖都染上了一层热气。
然而如果李怀浅这么好说话,就不是那个气走六个经纪人才等来宋宜安的李怀浅了。面对宋宜安的拒绝,她也不说话,就抱臂靠在门上,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宋宜安看,就差把委屈两个字实质化了。
宋宜安知道怎么拿捏李怀浅,同样,李怀浅也知道怎么对付宋宜安。
这场无声的对峙最终还是以宋宜安认输而终止,不说别的,论任性她哪里比得过李怀浅,明明是该赶路的时间,她可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在家里耍赖。
于是放下行李箱,改捏住了李怀浅的下巴,动作娴熟地深吻了上去。
宋宜安成为李怀浅经纪人的第一天,两个人就阴差阳错地滚到了一起,从此心照不宣的保持着这种地下关系,整整四年,足够催熟一颗生涩的果实。
李怀浅为人懒散又贪欢,虽然作为更年轻的一方,但是在床上更多的时候还是由宋宜安来伺候她,不过是唇舌之戏,对付起她来,宋宜安早已是易如反掌。
大约也只是分钟,方才还神气十足要舌吻的人就气喘吁吁地躲开了宋宜安的亲近,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连声道:“够了够了,宋经纪真是老当益壮。”
其实宋宜安也只是比她大四岁,但李怀浅这个人就是嘴欠,她自己二十八岁还是少女,宋宜安三十出头,在她嘴里就属于叔伯阿姨辈的老年人了。
而且她还有自己的一套说辞,说宋宜安老气横秋,和她年逾六十的母亲大人闵迟女士还是忘年交,她就算喊宋宜安一句阿姨也不算过分。
反正宋宜安也懒得和她争辩,任凭又纵容她的一家之言。
正如此时,对于她的乱用成语,宋宜安也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伸手把她堆在下巴处的口罩往上扯了一下,然后抓住她的手放出了自己的嘴巴。
“可以下楼了吗?”宋宜安问她。
李怀浅眨了眨眼睛,伸手把灯关掉,四周立刻陷入到了一片昏暗之中。
现在也不过是凌晨四点钟,天光未开,没有灯光的照亮,她们纵然就在彼此面前,也只能隐约看见对方面孔模糊的轮廓。
“宋宜安。”李怀浅小声叫她的名字,莫名有些扭捏地问:“过几个月你三十二岁的生日,可不可以不要回家,让我给你过啊?”
宋宜安家里算是很传统的家庭,父母退休前都是大学老师,书香气息很浓厚。
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但父母对于她的事业规划并没有太多过问的意思,既没有要求她去搞学术,也没有对于她进入娱乐圈而抱有微词,可谓是十分善解人意了。
只是二老为人父母,难免会想念女儿,宋宜安做了李怀浅的经纪人之后,又总是跟着她天南地北的跑,很少有闲暇时间可以回家陪伴父母。
所以二老和宋宜安之间有了个约定,就是每年他们俩的生日宋宜安可以不必赶回家,但是宋宜安自己的生日,必须要回家和父母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