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的眼泪不断,可再多也遮不住眼白处熏染出的红色。
她秀气的眉毛紧紧的皱着。
苍白的唇往下弯,肩膀耸起。
明明是行凶者,可恐惧的却像是受害者。
她在怕。
怕邵钧说出自己的父亲是和温蹇明一般无二的人。
怕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信仰碎成一地。
赖以生存,并让她无忧无虑生活的童年所得到的爱,全都变了形。
邵钧模糊的想。
若是连她的父亲温天都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温天。
温落这个被爱包围着长大的小公主。
永远都不会再……快乐了吧。
邵钧启唇,“你爸……”
温落握住邵钧小腹匕首的手垂下,片刻后,布满粘稠血液的手抬起捂住了耳朵。
随着温落的后退。
邵钧无力的跪坐在地。
他捂着不断涌出血的小腹,声音低低的,“你爸……”
“你爸是……”邵钧抬眸仰视面前恐惧到整个人都要碎了的女孩。
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很多年前在学校里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顿足在阳光下回眸,眼波流转,高傲在,无忧和快乐也在。
是种你一眼看过去,就可以断定,她是被金尊玉贵养大的,不缺爱,不缺物质,什么都不缺的幸福小姑娘。
笑起来,快乐的像个小太阳的幸福小姑娘。
邵钧低低的呼出口气,“你爸,是个好人。”
随着邵钧在十分钟后被抬走送去医院。
温落所在的别墅大门被关上。
从没打扫过卫生的温落跪坐在地,用毛巾一遍遍的擦拭邵钧留在地面的大片血渍,一边擦一边低声嘟囔,“冤有头债有主,温蹇明有罪,高中的全部参与者旁观者都有罪,我也有罪,可我的父亲,是无辜的。”
“罪不及家人,罪不及亡灵。”
地上的血怎么都擦不干净,模糊的泥泞一片。
温落像是看不见。
跪坐在地一直擦,一边擦一边喃喃:“他辱我父,让我往后生不知去何处祭奠,死不知去何处寻他团圆,他该死。”
“邵钧该死。”温落握住全是血渍毛巾的手一寸寸的收紧。
任由血液从毛巾中溢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