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琅琊王妃的容貌用白玉兰做比,那这位连朵野菊花都算不上,简直就是一根枯黄的狗尾巴草。
“那你们告诉寡人,这又是谁?”
众人齐齐吸了口凉气,尽皆摇头,“秦家堡可没这样丑的人!”这口气,好像司马熠不但侮辱了秦家堡整体颜值,更侮辱了他们的智商跟审美情趣。
秦苏被他们那一副“势利”模样振得舌头打了个结,咳嗽了一声,“那个、大概是我。”
众人齐刷刷地看过来,皆是满眼的疑惑。
秦苏解释道:“这个是给媒人用的画像……”似乎,是有点惊世骇俗。她一直很苦恼自己为何嫁不出去,前不久才明白,这都是拜这幅画像所赐。
曾经就因为这幅画像,生生坏了她一门好姻缘。
司马熠转过来,冷飕飕地问,“这么说,你承认用了别人的脸?”
呃,什么意思?
司马熠眼神变得非常冷冽,直勾勾地盯着她,秦苏心脏有点紧,气息微微有些不稳。
司马熠走过来,好看的眉眼此刻如毒蛇一般缠住她,“秦臻想用你这张脸蒙混过关,以为寡人是那么好蒙骗的吗?说,她到底在哪里?”
秦苏一下懵了,完全没弄明白司马熠这唱的是哪一出。其他人也急道:“琅琊王有话好说,姑姑她胆儿小,您可别吓着她。”
司马熠嘴角突然勾了一下,仿佛那话提醒了他。下一刻,秦苏就被连着十字架横着架在了篝火上,像一只待烤的鲜嫩可口的小乳猪。
☆、严刑逼供
篝火灼热的烟气燎过她的脸庞,衣服垂下来,在离明火不到三寸的地方摇啊晃的,秦苏全身的皮都崩紧了。
司马熠坐在篝火旁,似乎还嫌火势不够大,信手往里面加了几块柴火。
这一下便吓哭了堡里的妇孺,哭声响成一片,几个管事也急了,大声喊着“姑姑”。秦苏被这突然爆出的躁动震得耳膜都晕了,斜眼看着司马熠拿起一块烤肉架在火里烧烤怡然自得的模样,时不时还往那块烤肉上放点佐料。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不说,把我烤熟了也没用!”秦苏觉得自己的脸热得滴油。她一启口,热气就往她嘴里灌。
司马熠抬眸好整以暇地看着秦苏抓狂又狼狈的模样,那张脸被烟气熏黑与记忆中大相径庭,他兴致甚好地将烤得半熟不熟的肉递过来,“秦姑娘吃点吧,要不然呆会还没把你烤熟,你先晕了可如何是好?”
秦苏本能地颤抖了起来,这种时候,要指望别人几乎是痴人说梦。她心念电转,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可又觉得这灵光未免闪得有点奇葩,带着试探的口吻,以及满眼的不可思议,问道:“琅琊王此来可是为了王曦?”
王曦乃是琅琊王妃的大名,小字阿檀。
果然这个名字一出口,司马熠的表情变了数变,死死盯住她。
果然!自己最不相信的结果竟然才是真相!
秦苏心中直呼自己愚蠢,既然秦臻想让她冒充王曦,那么,有一个前提便是,王曦或许根本没死。
“她在哪儿?”这声音已经透出了极力压制的情绪,或许压得太过紧,竟透出一股狠戾,这狠戾也不知道是对她还是对诈死的琅琊王妃。
秦苏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司马熠可没这么仁慈,只是命人将她架得高一点,不至于短时间内将她烤熟了。
“这件事,恐怕只有秦臻才知道。”
“秦姑娘的意思是要将你烤在这里等寡人把秦臻抓回来?寡人虽不食人肉,但还是很珍惜天下美味的,就怕把你的肉烤老了,秦臻嚼不动。”
秦苏又抖了几抖,“那个,我的意思是,秦臻既然放你进秦家堡,或许是真想让你看点什么东西。天语阁你们可有搜过,那是他的书房,平素连我都不能进的。”
秦苏对此可介怀了,她跟秦臻也算是两小无猜地长大,这个秦家堡竟然还有秦臻的秘密花园不让她靠近的,她曾经几次试图爬墙,不是被捕鸟的网罩住吊在树上过夜就是掉进陷坑里被泥浆困住爬都爬不出来。
所以对天语阁的机密,她是真的好奇非常,此刻借别人之手破开,亦是不错。
秦苏本想体贴地提醒他们那边的陷阱有多恐怖,但看到司马熠突然起身,似有亲自前去的意思,为了不辱没琅琊王的英明神武,她体贴地选择了闭嘴。
这转瞬即逝的小念头却没逃过司马熠雪亮的眼睛,他眯了眯眼,“你有事瞒我?”
秦苏在架子上哆嗦了一下,赶紧澄清,“秦臻小心眼儿,他既然料到你会去,怕是有好东西招待你。”
司马熠冷笑一声,叫手下将秦苏架得稍微高一点,在他回来之前别烤熟就行。
司马熠不亏是司马熠。他带了十人去天语阁,第一道关便只剩下五人,另外五人全掉进了荆棘林,哀嚎声不绝于耳。
第二道关只剩下两人,另三人被捕鸟网带着石头滚下斜坡,摔晕过去。
第三道关终于只剩下他一人,那两人落在流沙池里,死死攀住墙壁,不让自己掉下去。
待他孤身一人通过第八道关时,终于到了书房门口,司马熠不得不开始佩服秦臻那小肚鸡肠的扭曲性格了,巴掌大的小院子,竟然遍布机关,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么顺利进入秦家堡不是自己猜测到他的埋伏路线,而是秦臻故意要放他的水。
就在此时,“哗啦”一声,红色泥浆从天而降,尽管司马熠身手敏捷,还是被沾染了一大片,污了俊脸。而他这一躲,无意间推开了天语阁的大门,再回神时,满目皆是一人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