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咬住一个就行了,他就是鱼,和其他的鱼一起,只要干掉一只虾就可以了!想通了的段星白支棱起来了。他迅速膨胀了。他觉得自己保持住了一家之主的地位!他又可以了!今天晚上殷斩还是得去睡房梁,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第五盘菜想到了吗?”殷斩仿佛没看到已经迅速膨胀成大棉花糖的段星白的模样,而是指着第五盘里的一个白灼一个红烧的烤全翅,气定神凝的问道。棉花糖愣住了。棉花糖沉默了。棉花糖又老老实实的缩了回去,变回了垂耳兔。——给颜色不能给的,这可是鹅子的娘,这可是他的贤内助,他怎么会让自己的贤内助去睡房梁呢?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段星白理不直但气很壮的如是想着。“仔细想想。”殷斩鼓励道。段星白盯着两个全翅盯了许久,久的连七朵云都开始在心里给他鼓劲了,然后突然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殷斩眉头微挑,“是什么?”“这就叫同归于尽!”段星白大喜道,“你看看,一只鸡的两只翅膀都被端上来了,还是不同口味的,这不就是一网抓尽,谁都别想跑,别想从碗里跑出去的意思吗?我要是过的不好他们还想过的好?做梦!要死一起死!”“哦~”七朵云很是捧场的给段星白鼓起了掌,大管家虽然觉得自家主子的理解可能有点问题但是问题不大,作为一只优秀的看门犬他必然也是要给自家主子鼓掌的!掌声雷动,段星白的兔子尾巴不由自主骄傲的颤了颤。殷斩:“”殷斩:“”仙人不是抚你顶十四年,而是拍着你这聪明的小脑袋十四年,硬是把你给拍的聪明的不明显了是吗?这但凡要换个人,殷斩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对方,不把对方给说的从此自闭再也抬不起来头,那也会直接打断对方的腿,让对方躺在床上三个月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哪里有问题。但段星白是一家之主,是鹅子们的爹。所以。“你想的也很有道理,不过与皇后们的想法大概是有一些出入的。”殷斩摇了摇头,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道:“红烧到发黑的鸡翅和一个白色的鸡翅放在盘子里,你之前在道观里待着,应该对这两种颜色很是敏感才对。”掌声戛然而止。段星白的眼神再次变得凝重,“黑白二色太极?”“皇后们想要告诉你,做事儿不要非黑即白,看事情也不要非黑即白,你可以找一个平衡点,为什么非要当非黑即白的鸡翅?这能够囊括黑与白的盘子不也很好么?”“她们希望你不要一根筋,遇事做事要有自己的风格,总得多动动脑子,在黑与白之间找到一个平衡,或者说,你可以是黑,也可以是白,哪边都有你,哪边又都没有你。”“五盘菜,五个道理,串起来就是皇后们给你的灵感。”殷斩用一种难以形容的温和目光看着段星白:“所以说到底她们还是偏了你,不是给你一句两句话的提醒,而是将话给你一次性的说到位了,此后就端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段星白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盯着桌子上的五盘菜,手指无意识的在敲击着桌子。众人都不再说话。室内变得很寂静,非常的寂静,连舔着灯芯和灯芯贴贴的火苗都变得安分起来,连小小的偶尔因为太高兴而发出的噼啪声都没有了。第一盘是要记住自己是王族的身份做事想事都得从王族的角度出发。第二盘是保持自我个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朝着自家人偶尔低个头不丢面子。第三盘是翅膀没硬之前别瞎折腾要循序渐进,不然一定会招来灾祸和捕食者的注意。第四盘是不要乱对号入座,一挑四是大傻子才做的,要做一条鱼,而不是处于食物链里被鱼吃的虾。第五盘则是在警告他这天下的事儿大多不是非黑即白的,换言之就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段星白的手指敲击桌面的速度越来越快,令七朵云越听越觉得紧张,越听越觉得激动,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了似的。大管家依然是垂眸不语的,殷斩又将放在一旁的绣活给拿了起来,继续缝制着目前来说众人都看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光看绣花针上下翻飞就觉得应该很厉害的东西了。哒。哒哒。哒哒哒。半晌。敲击声突然停止了。段星白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又长长地出了口气,眸光被烛光照的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