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项帅那个小子又在搞恶作剧了?师兄你也真是的,你怎么能和他同流合污呢?”
他努力地维持的笑容在魏益谦充满哀伤的眼神中一点点地崩溃。
明哲转过头,望着他刚才几乎下意识回避的抢救室大门,挪动僵硬的下半身往里头走去。
所有的管子已经拔光,抢救室的床上,一个单薄的人影躺在上头。他的身影是那么熟悉,虽然全都被蓝色的床单覆盖着,但明哲一眼就认出了下面的人。
明哲一步一挪地走到床边,伸出手几次试图掀开覆盖在尸体上的蓝色床单却始终无法下手。
“不,不会的……”
明哲不住地摇头,双腿一软,踉跄地跪在地上。
尸体,什么尸体。
他怎么会用这两个字来描述向帅,眼前的这个人和项帅又有什么关系!
他感到一阵冰凉,望着这四周的白墙,闻着混合了血腥味和消毒水味的空气,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是来找项帅的,项帅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
他应该在棋室,在赛场,在小洋楼,在学校……他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出现,绝对不会!
对,他要去找项帅,他要回招待所。
刚才在车站分开的时候他跟他说好的,让他晚上去招待所找他。
他说要送给他一样东西,让他千万要回去。
“招待所,我要回去,小帅在招待所等我呢。”
明哲抓住病床的一角挣扎地起身,却不小心把被单扯了下来……
———
几分钟后明奕仙姗姗来迟,刚进走廊便看见明哲呆呆地坐在长椅上,一手拿着条围巾,双眼失焦,表情一片虚无。
明奕仙认出那是妻子李颖特意赶在他们出发来北京前织的围巾。
一条红色,一条黑色。红色的给向帅,黑色的给明哲。祝愿这两个小伙子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师父……”
魏益谦悄悄走到他身边。
“怎么样了?”
明奕仙看着徒弟苍白的脸,又望了眼呆坐在走廊另一头的向前进,内心升起不祥的预感。
魏益谦抿着嘴缓缓地摇了摇头,“是车祸。向帅没了。卓文还好只是骨折而已。不过可能因为受到刺|激太大,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何文宣抢救及时已经脱离了危险。为了保险起见,医生让他暂时留院观察,何门的弟子们都去照顾何老和卓文去了。
“哎……这下怎么跟项帅的父母交代。好好的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
明奕仙作为家长,除了心痛,更多的还有愧疚。
“你们做什么?你们要把他带去哪里?”
护士推车担架车从抢救室里缓缓走出,明哲“腾”地跳了起来窜到车边,双手牢牢地把住床架。
“我们要把病人尸体送去太平间,麻烦你让一下。”
“不行!不行!”
明哲激动地嚷着,额头上青筋暴起,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狰狞。
太平间?项帅不可以去那种地方。
那么冷,那么黑的地方,他会害怕的,他最怕鬼了!
“小同学你别这样!请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