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宣收起扇子,敲了敲左手掌心,轻哼一声。
他和明秋桂早就说好了,要找个时机让天下人都知道侯家棋有了传人。现在正是大好机会,差不多棋坛上有分量的人都在现场。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现在吧。
“什么贱兮兮,我看就很好,比你的弟子强!”
马老汉这个人脾气很倔,他打定主意,只要是何文宣反对的,他就一定要赞同。
“我看这孩子不错,我喜欢他!”
他说着,用力地拍了拍大腿,“这孩子可怜,还没出道师父就没了。你们都不准欺负他,欺负他就是看不起我老马。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你们很是看不惯他‘小棋王’的名头,一个接一个打压他呢。以后可都不准了!”
众人听了都哭笑不得,心想当初第一个嚷着要灭他气焰的人可不就是你么。
魏益谦何等聪明,立即看出了其中的关窍,他师爷和何老爷子这两人正在唱戏呢。
他决定给火上再加一把柴。
“师爷,我生的晚,没见过侯爷爷本人。他到底如何刁钻古怪,您跟我说说呗。”
“我记得70年代有回在崂山参加比赛,我坐在这家伙对面,越下越觉得哪里不对头。”
明奕仙眯起眼睛,一脸怀念地说道,“我总觉得附近不知道哪里传出酒香。但问题是谁会把酒带进赛场?整场比赛里,都被那时有时无的酒气萦绕着,却又怎么都找不到来源,还自己以为中邪了呢。才下到中局就被那老小子给拿下了。你猜猜这是怎么回事儿。”
魏益谦摇了摇头。
“那杀千刀的老小子把白酒倒在矿泉水瓶子里,盖上盖子。下到要紧处就摸出来咪一口。”
明奕仙说着,拿起茶几上的矿泉水瓶。
“偏偏那天负责的裁判感冒了,一点都没察觉到。赛后我去找那老小子算账,他根本不承认,还说我自己学艺不精输了棋赖人,真是岂有此理!”
众人听了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连老马都忍不住骂了两句粗话。
“这算是什么?难道和‘醉拳’一样,算是‘醉棋’么?”
“醉棋?好名字,好名字,这名字确实配得上侯剑秋那个贼老汉。幸亏项帅这小子目前只是喝可乐,可千万不能让他染上酒瘾。不然棋坛上又要出一个‘小醉鬼’了。”
众人再次哄笑。
说话间,赛场上风云突变。
向帅一改刚才温吞的棋路,先是挥车、接着夺卒,最后扫象,一步接着一步,卯榫一半环环相扣把之前被向前进夺了中路并且多他一个攻子的优势一点点地抢了回来。
再回头推算,这家伙居然在中局时就已经做好了这三步的布置,向前进虽然多少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却因为这机关布置的过于技巧,被他一步步地赶到了这里。
如此一来,本来棋盘上黑棋的优势不再明显,反倒是边路被红棋盘活了。行至第四十九回,向帅再也不掩饰其争胜的野心,开始反守为攻,沿着三边朝黑棋的大本营杀了回去。
你是奔腾的春江,那我便是东升的旭日。
老爸,
来战吧!
作者有话要说:
离别的车站
和向前进的那局棋,最终还是以他爸爸的胜利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