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李颖忍不住去拽了一下,谁知道这孩子居然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小帅!”
在见到立在床前的人是母亲后,那双本来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向帅走了,把他儿子的半副灵魂也带走了。
李颖靠着丈夫宽厚的肩膀,忧心忡忡。
“没事的,他就是一时走不出来。都是小孩子心性,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明哲拍着妻子的肩头安慰道。
“今天是小帅的葬礼,他居然不去么?我一早就帮他准备好衣服了。”
“他不想去就不去吧。”
明奕仙叹了口气,“说是葬礼,其实连告别仪式也没有。今天也就是个追思会。”
向帅的父母远在美国,无法在他出事的第一时间赶回来处理葬礼。向前进在得到了对方的授权后,把向帅在北京就地火化,再将他的骨灰坛带回上海。今天项氏夫妻在龙华殡仪馆借了一间追悼室,为儿子开一个简短的追思会。
“要不这样,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们全家去外地旅行一次,带他去散散心。多去外头看看,心情就不一样了。”
明奕仙提议道。
哪怕已经猜出自己儿子对向帅抱有的是超越友谊的感情,但明奕仙不敢揭破,他怕一开口就无法挽回。
就当儿子是失去了一个好朋友,让时间冲淡一切吧。
年轻的时候总相信人和人之间的天长地久,把别离和相聚看得万分重要。等阅尽千帆,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之后,转身去看,当年的痛楚早就消散在了人生无尽的风雨里。那曾经痛彻骨髓的伤心,也化作了一道浅浅的伤疤。摸着的时候可能还会痛,但更多的时候,是遗忘。
送走了丈夫,李颖回到阳台上把洗好的衣服都晾了出去,趁着天气好又把客厅收拾了一下。她怕打扰儿子的思绪,也不敢开吸尘器,轻手轻脚地做完了一切。
“阿哲,你饿了么?出来吃午饭吧。”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李颖去敲明哲的房门,半天不见人回应。
“阿哲,妈妈进来了哦。”
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
看着空空如也的棋桌,李颖一脸慌乱。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想写一个悲剧,就是男主跳楼,另外一个殉葬的那种,可是我又怕被读者打死,所以一直不敢……哎
远赴韩国
春天是小洋楼最美的季节,和冰天雪地的北国不同,三月的上海已经迎来了温暖的早春时节。
项家花园里两棵有着将近百年树龄的白玉兰每到这个时节就悄然绽放,一树的娇嫩白花像是盛放的烟火礼炮,打开了一年里各种花卉轮番展开的序幕。
今年的白玉兰开放得依然灿烂,只是那梨花带雨似得白花白蕊却不及项家门楣上治丧的白布来得显眼。从花园到正门,小径上一路上摆满了花圈和插满了菊花的花篮,空气里弥漫着纸钱焚烧后的焦味。
明哲站在花园门口,望着紧闭的铁门,脖子上鲜红的围巾和周围的白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你是来找这家人的么?他家的娃娃没了。今天大殓,这会儿估计人都在殡仪馆呢。”
收废品的窦大爷骑着三轮车正好打门口经过,见到呆立在门前的明哲后感慨地说了一声,“真是可惜啊,那小孩下棋可好了。”
见他不回答,老头便踩着三轮车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冷风吹得院子里的树叶簌簌作响,明哲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地转过头,倒把来人吓得倒退了半步。
“吓死我了,你怎么一声不吭地站在这里。”
对方捂住胸口。
“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