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多数的上海家庭一样,明哲家冬天也不开空调,加上明奕仙一贯认为寒冷和饥饿是锻炼棋手意志力的最佳途径,所以明哲就连使用热水袋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此时被窝里的温度和被窝外头没什么区别,向帅被冻得直打哆嗦,人也越发精神起来。心说什么锻炼意志力,分明就是虐待儿童嘛。
“习惯就好。”
站在床边,明哲还是感觉自己在做梦。
几个小时前还在大骂向帅没有良心,现在就要和他“同床共枕”。这大起大落实在太厉害了些,他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你愣着干嘛啊,快来快来。”
见他无动于衷,向帅掀起被子的一角,催他快点进被窝。
明哲咬了咬嘴唇,笨拙地爬上了属于自己的床。
他还没把脑袋放上枕头,向帅二话不说就扑了上来,贴大饼似得结结实实地把自己贴到了明哲僵硬的身躯上,末了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总算暖了……”
明哲刚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可不是浑身暖和和的,像个大汤婆子。
“向帅……你下来。”
一缕没吹干的发丝贴在额头上,明哲只听得自己的胸膛里“噗通噗通”的喧嚣声,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等会儿,等我热起来了我就放开你。”
向帅耍起无赖,他呼出的热气直扑明哲的颈项,像是一把羽毛扇子,把明哲心里原本的点点火星彻底煽动了。
他感觉自己哪里只是“热”了那么简单,简直就是“炸了”,尤其是身体某个不可言说的某个部位正在迅速抬头。十八岁高中男孩的□□敏感又炙热,如何经得住这样的撩拨。
偏偏向帅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在一个劲地乱蹭……明哲支起胳膊肘,咬牙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干嘛啊你?”
“你……你把冷气传给我了,我难受。”
明哲并着腿把身子侧转过去,眼睛发红。
只差一点,刚才只差一点向帅的腿就要贴上那儿了……
“真小气。乐天就不像你这样。”
“你什么时候跟乐天睡过了?”
明哲猛地转过脑袋,手边的棉被被他捏得变形。
“我是说乐天他为人大方,谁说我跟他睡过……”
向帅反驳道,话一出口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他悻悻地干笑一声,手脚并用爬了回去。这回他不敢再“越界”,规规矩矩地躺在床左边,两只手搭在肚子上,连被子都不多拉一寸。
“你这次回来,以后还会走么?”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缓和过来,明哲侧过脸,看着向帅干巴巴地问道。
“应该不会了吧。”
“那你爷爷的后事……”
“我爸和亲戚们会搞定的。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向帅把脸缩进被子里,瞪大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窗帘没有拉严实,透出一个小角,映照出昏黄色的路灯灯光。仔细盯着看的话,会发现墙壁上还有细微的颗粒在舞动,应该是雪花的影子,像是一个个长着透明翅膀的小精灵。
明哲也是刚才才知道这次向帅突然离开是因为他远在美国的爷爷突然抱恙,眼看即将撒手人寰,迫切地想要见孙子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