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了多久,他也该退了。
林大人偷偷抬头瞥了瞥皇帝的脸色,大胆道,“严学士为何如此熟悉后宫之事?这么清楚后宫一年的吃穿用度,敢问严学士是从何而知的?”
林大人步步紧逼。
林大人一番不怀好意的言论对一向清高的严老就是巨大的侮辱,严老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手指颤颤巍巍指着林大人骂,“无耻小儿!你胆敢……”
“陛下,严学士僭越皇权,恐有勾结后宫的嫌疑,望陛下明察!”林大人拔高声量叩头道。
老皇帝冷漠的望着地上的严老,对着一旁的总管太监说,“把严学士拉下去,在查明此事之前便不用上朝理政,在府上好好呆着吧。”
总管太监使了个眼神,两个小太监快速上前架起严老退出大殿。
应有初看着严老被拖出殿外时还在大声喊着警醒老皇帝的话语,不禁眼底一热。像严老这样忠心为国的人却落得这个下场,不知要寒了多少学子的心。
严老于他有恩,应有初思量再三,还是开口求情道,“陛下,严学士虽有言语不当之处,可看在他多年兢兢业业的份儿上……”
应有初话还没说完,老皇帝打断他,“应卿多虑了,朕不过是让他回府休养一段时间罢了。”
说是休养,但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知道严老现在不仅停职查办,还被幽禁在府邸。
严老不过是说了实话,就被老皇帝火速又草率的处理了,老皇帝一意孤行,容不得旁人的半点质疑。
应有初抿唇不再求情,他知道,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老皇帝乜斜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应有初,舒了一口气,语气从刚才的淡漠变得温和了些。
“今年北方大旱,丝绸产量却远超往年,国库虽仍有亏空,不过朕相信,来年定能补上,应卿,”
应有初垂首回了声“臣在”。
“朕感你劳苦功高,特赐服麒麟补子,金革带,黄金千两。”
老皇帝声音低沉,目光看似随意的望着应有初,实际放不过他脸上所有的表情。
刚处罚完严老现在又来嘉奖他,应有初心里毛毛的,哪敢顺着皇帝应承下来,装作一脸惶恐,“微臣深感陛下圣恩,然这嘉赏臣是万万不敢受的。”
“微臣天资愚钝,承蒙陛下隆恩,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不敢居功。”
老皇帝嗤笑一声,似乎对应有初的回答很满意,虽然有意试探,但老皇帝说出去的话焉有收回的道理,最后应有初还是被迫接受了赏赐。
“应大人说这话就谦虚了,不说旁的,单说这改良的织布机就造福了大越子民,你要是还天子愚钝,那我等又算得了什么。”林大人浅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