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骜叔叔,昨日您放任你们丰家寨人强占龙渊泉,今日您又带着人强闯我萧家寨,您是打算与我萧家寨彻底撕破脸了?”萧瑜匆匆赶来,一张脸都是阴沉的。“萧瑜,你不要避重就轻,现如今,是你在圣山窝藏汉人,你既叫我一声叔叔,便该听我的,将玷污圣山的汉人扔到蛇洞里去!”名唤丰骜的老者说着,便一双浑浊的眼睛在戚寸心四人身上来回扫了一眼。蛇洞?徐山霁只听这名字,便觉得后背有点发凉。“大司命都没说汉人来了便是玷污圣山,丰骜叔叔您这又是说的什么歪理?”萧瑜冷笑一声,“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不是您可以随便处置的。”“我看你是出去的这些年将心都养得野了,你这样的人,如何做得萧家寨的族长?你们萧家寨是没人了?”丰骜沉声道。眼看着他们说话间的火药味越发浓烈,那丰骜又使唤人来要将戚寸心四人拿住,却又被萧瑜身边的人给挡下来。“萧瑜,你犯了圣山的忌讳。”丰骜提醒她。“什么是犯忌讳?”戚寸心忽然出声。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她的身上,但因她看不太清他们的脸,所以她也并不觉得不自在。“你这汉人丫头看着年纪还小,怎么这般想不通,要上我圣山?”丰骜微眯起眼睛,语气有些冷,“你这一来,怕是没命出去了。”“那若是我说,”戚寸心循着他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即便龙渊泉干涸,我也有办法保住你们两寨的水源呢?”“你这样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办法?”丰骜起初听她这话,不但不信,还觉得有些好笑。“我若是想不出来办法,只怕就要被您这位老前辈扔到蛇洞里去了。”戚寸心看不太清他的五官,“丰家寨能强占龙渊泉一时,却改变不了它即将干涸的事实,据我所知,丰家寨的人比萧家寨人还要多,你们守着一个快干枯的泉眼又能守到几时?到时,你们又去抢岑家寨的澜地湖?”事实上,澜地湖的蓄水并不如龙渊泉丰沛,当初三寨划分水源时便定好,龙渊泉属于萧家寨与丰家寨,而澜地湖则属于距离它更接近的岑家寨。可如今,龙渊泉却要干了,这已经危及萧家寨与丰家寨的生计,只怕岑家寨也迟早会牵连进这水源之争里来。丰骜咬着烟杆子抽了一口叶子烟,一双眼睛再将戚寸心上下打量一番,“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法子?”“我如今眼睛不方便,尚不知圣山的具体山势,还请丰老前辈多给我几天,待我余毒彻底拔除后,我再给各位一个说法。”戚寸心说道。丰骜一时没说话,像是在犹豫着要不要信她,萧瑜见状,便开口道,“丰骜叔叔,我们两寨曾也有交好的情分,想来大司命也并不希望我们因为水源而就此交恶,毕竟我们三姓氏族都是大司命座下的护法,如今您既然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不如就暂且相信我这位客人,等她眼睛好了,试试她的办法。”此时的萧瑜有些不像她平日里的古怪性子,她的态度已经足够谦和,倒让带着人气势汹汹闯进寨来的丰骜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萧瑜啊,我也不是存心为难你,龙渊泉里的水一日比一日少,谁看了不心焦啊?若她真能有法子解决了此事,也算解了我们两寨的燃眉之急,”丰骜说着,目光再度停留在戚寸心的身上,“但若是她不能,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戚寸心能感觉到丰骜的视线,但她面上仍未表现出什么不安的神情,她甚至没再说一句话。待丰骜带着丰家寨人离开之后,萧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那一双眼睛蓦地盯住一旁的萧桑阮,“你祖母在哪儿?”“可能在石楼?”萧桑阮最怕萧瑜这样一副脸色,她一下低头,不敢与之对视。萧瑜冷笑一声,当即甩了她一巴掌,“桑阮,她是老糊涂了,怎么你也犯蠢?”萧桑阮捂着脸,眼圈儿都憋红了。此时此刻,到底是谁将消息透露出去的,在场的人也都心知肚明了。阳光逐渐显露了些温度,晨雾也逐渐蒸发,负责给戚寸心他们送饭食的中年妇人始终是一张冷漠的脸,一日三餐都是放下食盒,一言不发地转身便走。今日萧瑜在此,她多了一套对族长表示尊敬的礼数,更是将早饭一一从食盒内取出来摆上桌才离开。萧瑜将随身的苗刀放到一旁,那是她族长身份的象征。“萧桑阮的祖母是我祖父收的义女,我父亲几月前去世,她以为她成为族长是顺理成章,但偏偏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