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个裴川皓便能解决的事,并不值得北魏枢密院苦心施展这样的连环计。徐山霁略略思索片刻,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裴太傅的私印只是其一,也许还有其二?”也许那大唤一声。宋宪掀了车帘出来,那看似不起眼的棍子已成了他手中的两柄长剑,他虽有一条腿有些问题,但从车上飞身下来的动作却很利落。道路两旁的林子里不断有箭雨袭来,众人忙以手中剑刃抵挡,谢缈与戚寸心坐在车内未动,子意也守在戚寸心身边,只有子茹扯下腰间的银蛇弯钩出了马车。子意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境况,一边说道,“一夜过去,这已经是割破那林中放冷箭的黑衣人的脖颈,他随即看向徐允嘉,“叫宋宪来。”“是。”徐允嘉应一声,忙去唤宋宪。外头已经不剩多少声响,唯有山风微澜。“殿下。”适逢宋宪掀帘进来,子茹也紧接着进来在子意身边坐下,用帕子擦拭沾血的银蛇弯钩。“宋将军,我有一事交托于你。”谢缈说道。宋宪当即垂首,“殿下请说。”“我虽不去永淮,但随行的崇光军必须带着我的车驾去永淮,我要你现在就去找徐山岚,告诉他,我改了主意,让他不必赶回来,你和他一起去永淮。”谢缈的嗓音沉静。“殿下,若没有崇光军跟着,您与太子妃又该如何回月童?这路上诸般险境,您……要怎么办?”宋宪拱手抬头看向面前这不过十八岁的少年,一时心中复杂难言。“我的车驾若不去永淮,只怕我还未回月童,朝中便已有参我的折子了,”谢缈或察觉到戚寸心的目光,他侧过脸对上她的视线,“如今多的是人要我和娘子的命,只怕他们还当我要往永淮去。”太子车驾继续西行便是一个最好的障眼法,能令谢詹泽的人,吴氏的人,以及那些想杀谢缈,想杀戚寸心的亡命徒齐聚永淮,如此一来,他们回月童路上所遇压力也会小许多。至少如今,他们这一路上也只有北魏枢密院的这帮人阴魂不散。“这封信交给你,只有你与徐山岚随崇光军抵达永淮时才能打开。”谢缈从桌下的抽屉里取出来一封信件递到宋宪眼前,“那时宋将军自会知道我交托给你的第二件事。”而宋宪望着那封信件片刻,伸手接来只觉有千斤重,“殿下,为何是罪臣?如今殿下正处危局,罪臣怎能此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