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开门一看,竟然没有人。楚斯年一愣,正要往外看去,却只见一道身影突然从门侧抢过来,一把将楚斯年摁在门板上,扳着他的下巴就吻了下去。“唔——!”楚斯年的眼底俱是惊愕,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秦昭那股熟悉的,充满雄性侵略性的气息就瞬间席卷了他的唇舌。他吻得那样急切和渴求,简直像把楚斯年吃了一样,楚斯年越挣扎,他就吻地越深入。直到激烈的缠搅中甚至不慎咬破了楚斯年的唇瓣,他才恋恋不舍地在那小小的伤口处舔了一舔,分开他的唇。刚分开,他就被楚斯年用力一推,脊背咚地一声抵在门板上。楚斯年退后两步,呼吸急促地盯着他:“你,你是怎么出来的!!”秦昭向他摊开掌心。那是一小段细细的铁丝。用来撬隔离板房上的那种粗陋的门锁,最合适不过。“我看到送饭的小筐把手上栓了一段用来固定的铁丝,就拿来试试,没想到真好用,嘿嘿嘿!。”秦昭狡黠地冲楚斯年眨了眨眼,神情无比骄傲得意,活像是一条摇着大尾巴,等待主人夸奖的二哈。可是一见秦昭想靠过来,楚斯年又立刻向后退了一步,他偏过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线不要抖得太厉害:“你不要过来!”有蚊子!咬人!秦昭看着楚斯年,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问道:“你怎么啦?大半年没见,你不想我吗?”楚斯年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掌心,骨节都现出白色,才努力用很冷漠的声音说:“你不应该来这里。你在干扰我的工作。”秦昭向前走了两步,逼视着楚斯年的眼睛。“你没回答我的问题”。秦昭勾着唇角,标志性的带着点嚣张和痞气的微笑,可他的目光却又格外的认真,格外的深情。“你想不想我?特别想,还是特别特别想?”虽是个问句,可秦昭语气里却带着堪破一切的笃定。楚斯年一下就慌了神,转身就想躲进里屋,可是他刚走了半步,就被秦昭从背后紧紧抱住。“你……你放手!”楚斯年挣扎着,几乎要吼起来:“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多不干净!放手!”楚斯年用力地想推开秦昭,可是他越挣扎,秦昭就偏要把他抱得越紧,体格和力量的悬殊下,秦昭直接把楚斯年逼到墙角里,强行擒住他的两只手腕,胸膛压着胸膛,鼻尖几乎蹭到了鼻尖。“你是说,德拉病毒吗?”呼吸交错。秦昭微微喘着,故意贴着楚斯年的颈窝:“听过那种病毒可以通过唾液传播?唉,真是不凑巧,刚才才亲了你……”楚斯年浑身都颤地厉害,他偏着头,纷乱的黑发挡住了他大半侧脸,露出的一小块皮肤光洁而苍白。他几乎是咬着牙,才强迫自己开口:“……不只是这个,还有……”还有那些不堪的照片。那张在烈火和爆炸中扭曲的面孔。他曾经贱卖了自己的尊严,背叛了自己的良知。他的手上,甚至还沾着血。他这样一个人,根本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欢,更不配别人为他付出一切。楚斯年鼓足勇气,嘶哑着声音:“那些照片,是——”“我都知道。”楚斯年猛然瞪大了眼睛。“我都知道了。”秦昭轻轻地抵住楚斯年的额头。“我看了你的日记。对不起,如果我能早些认识你,也许,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楚斯年一动不动地看着秦昭。许久才嘶颤抖着声音,很小声地说:“可是你不觉得,我做过的那些……很恶心……很,很脏吗?”秦昭注视楚斯年闪烁着惊惶和不安情绪的眼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我的傻瓜啊。”秦昭说:“我一直认为,在这种事情上,真正被玷污的应该是那作恶的人。他玷污了自己的灵魂。他才是从里到外都烂透的烂人。而你只是被伤害的人,又何错之有?或许你唯一的错,就是不该为那个烂人的死而自责。他是死有余辜,你是替天行道。”楚斯年咬紧了嘴唇。千百种滋味在刹那间齐齐涌上心头,委屈的,痛苦的,欢喜的,难过的……对于那些可怕的秘密,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躲藏着不敢出声,本已成为习惯,如今却突然被关爱,被怜惜,他这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不是不痛,而是而是心底的伤口太深太深,痛到麻木了。待他反应过来时,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脸颊。“我这次来,就是要亲口告诉你。”秦昭轻柔地抹去楚斯年脸颊的泪痕:“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很好,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