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抱歉地摊了摊手:“不好意思啊,我得走了。今儿中秋,我得回家过节。”说着,秦昭就长腿一迈跨进了电梯,正要按电梯,他想了想,又不放心地探出头来,补了一句:“你一个姑娘家也别喝那么多了。天黑了,赶紧让经纪人送你回家啊。”任汐愣了愣,像是没听明白秦昭的话。秦昭还想说什么,可电梯已经缓缓合上了。电梯门即将合拢的最后一瞬,任汐突然轻轻地笑了。华丽的水晶吊灯,将冰冷的大理石映照的闪闪发光。每一个亮面,都折射出一个华丽的,却又破碎的影子。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楚斯年住的小区年份久,住户多是老人和学生,这个时间段,很多家已经熄灯休息了。整个小区都昏暗而安静。秦昭下了车,抬头习惯性地望了望,却发现楚斯年房间的灯,竟然还亮着。灯其实并不是很大,估计是楚斯年为了省电,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可是就是这样一盏灯,却在周遭皆静的黑夜里显得瞩目,仿佛是漂浮在黑暗的夜空中的一颗温暖的星星。一颗只为他亮起的星星。秦昭的心头涌过一阵温热。他十六七岁就出门闯荡,每天回家,迎接他的都是黑洞洞的公寓。他还从未感受过,有人在家等他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他甚至紧张地搓了搓手。林晓川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秦昭:“大亮哥?你冷吗?今儿30度啊?”秦昭突然弯下腰,对着前视镜,双手抹了抹自己因为兜车风醒酒,而堪比金毛狮王一般狂乱的鬓角,一脸严肃地问:“哥帅不帅?”林晓川立刻训练有素地说:“帅!”“真的?”“真的!”林晓川生怕秦昭不信,又补充了一句“特别狂野,适合你!”秦昭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又凑近了些。“有没有酒味?臭不臭?”林晓川立刻斩钉截铁:“没有!不臭!”“嗯哼?”“真的!”林晓川生怕秦昭不信,笃定道:“大亮哥是小仙男,小仙男连吃屎都是香的!”“你才吃屎都是香的。”秦昭笑着推了林晓川一掌,翘着大尾巴满意地走了。他几乎是三阶并一阶爬上楼的。站在门口,秦昭正想敲门,却转了念头。摸了摸口袋,拿出楚斯年之前特意给他配的钥匙,做贼一般小心翼翼一转。秦昭轻手轻脚关了门。客厅的灯光很暗,只有靠着沙发的一盏小灯亮着。楚斯年穿着白色的家居服,侧身蜷在沙发里睡着了。不知他睡了多久,电视竟然还开着,很小很小的声音,正在重播秦昭参加的那一期综艺节目。或明或暗的电视光影投射在楚斯年安静的睡颜上。秦昭坐在沙发边,静静地看了楚斯年一会,渐渐地觉得有点热。他这才发现,原来楚斯年没开空调,只开了一个小电扇直直地吹,风把他额前细软的碎发吹得一扬一扬的。这个小抠门儿啊。秦昭垂着眼睫,无奈地笑了。“斯年?”秦昭俯下身,伸手摸了摸楚斯年纤瘦的脚腕子。这个不会转头的小破风扇也不知道对着楚斯年吹了多久,楚斯年的脚腕摸起来竟然凉浸浸的。秦昭心疼地两手把楚斯年的脚包起来捂了捂,又唤了一声:“斯年?”楚斯年的眼睫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睁开眼睛。他本来就是近视,加上是视网膜还未完全从睡梦的黑暗中适应过来,他不得眯着眼睛,摇摇晃晃支起身子,有点发蒙地看着着秦昭。“怎么,不认识你对象了?”秦昭坏笑着露出一颗尖利的犬齿,挠了挠楚斯年的脚心:“惩罚你哦~”一起过中秋节楚斯年被弄的痒了,连忙缩了缩脚,清醒了些:“别闹啊,喝了多少酒?”“就几杯,我酒量好着呢。”秦昭有点不舍得刚才手上那份润泽的手感,他两臂撑在楚斯年身边,故意把呼吸扫在在楚斯年的睡衣领口:“怎么,不放心我,一直在等我?”楚斯年挣扎着从秦昭的桎梏中起身,“果然喝多了,绿豆汤喝吗?”秦昭被楚斯年推得仰面躺在沙发上,索性因地制宜,拉过一旁的抱枕垫在脑袋下,大长腿一翘,好死不死地掂了掂脚,嘚瑟道:“喝,快给本大爷呈上来!”楚斯年笑着推了他一把,转身去厨房,把绿豆汤端过来了。虽然楚斯年做饭不行,但这绿豆汤还不错。清清爽爽,温度也不冷不热刚刚好。秦昭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大半碗,舒坦地抹了抹嘴巴,向后靠在柔软的布衣沙发上。电视里还在重播秦昭的那档综艺,已经放到海绵墙的环节了。秦昭突然有点紧张忐忑,想了又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终于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