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摄政王面色不悦一闪而过。坐下百官无不销声。近大半年来,摄政王出入都带着这位姑娘,从未离身,二人的关系在朝堂之人眼中,早就不言而喻。而眼下,这瓦剌使臣似是在试探摄政王的底线。看那耶律先一脸盈盈笑意,又似真要开口问摄政王要人了…还是太子起身,与耶律先敬酒,方将这档子荒唐事儿打断了去。凌墨却不过稍稍缓和气氛,今日这一出,早在他意料之中,耶律先在草原上放浪的性子,后帐里纳的美人不比秦王少,又怎抵得过仙仙一番巧眉弄色。长卿正用饱了羊肉,方见得连渠连大将军从帐外归来。连渠见得太子于帐内上座,面色忽的几分慌张起来,忙与太子一拜,说话都不太利落起来,“殿、殿下,小女今日出行狩猎,眼下仍未归来…”他到底是奇怪,按照原先的计划,殿下眼下该与他的好女儿一同在陷阱里,怎会好好的坐在宴席之中?却听得太子冷冷道,““连将军,这围猎场四周围驻守的都是你连家的亲兵,你家女儿走丢了,来问孤作甚?”“……”连渠还以为,太子与女儿该会有些私交的。可眼下这话听起来颇有几分不近人情了。连渠吃了一憋,眼见着时辰已然不早,秋日里寒凉,姑娘家的怕是受不了寒。他忙与太子拜了一拜,“是、是。臣这就让人去寻她。”杜玉柔在下座,却起了身来,与座上的太子一拜,“殿下,玉柔今日好似看到过连小姐。不如,让玉柔与连将军领路吧。”杜玉柔暗自揣着个小九九,捉奸这等事儿,怎么好只有连家的人在?自然是越热闹越好的。连渠眉头深锁,他自是知道女儿在哪儿的。这杜家小姐是打的什么主意,非要与他一道儿去?却听世子爷也起身道,“玉柔一介女子,夜里不好独自出门。臣也同连将军一同去吧。”凌墨抬手微摆,“准了。”燕双归(11)守护一夜过去,秋风停歇,围场的晨鼓响起,营地里正升起来袅袅炊烟。女眷们三三两两从帐子里出来,见得天儿好,几人围在一处玩儿着毽子,当是晨练。又有两三人凑在一团,正说着昨日夜里那档子趣事儿。“秦王殿下这回,可真寻得个好正妃了?”“谁呢?”“你还不知道呢?昨日夜里,连将军带的亲兵,在围场里将两人扛回来的,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这什么话?”听着这话的姑娘家脸都红了。“可就在这围场里,真的?”“自是真的,找着人的时候,世子爷和国公府小姐都在。”“那这皇宫里该又要添喜事儿了!”连大将军的帐子里一夜灯火未眠,连家一对儿女跪在帐中。先是连绪被父亲训斥,责怪他办事不利。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连宝轩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方才也一同跪下了与父亲赔不是。连绪还在解释着,“阿爹,那给太子引路的都是我的亲信,我实在也不好自己出面。谁知昨日他们一去不回,也没来禀报。我自当是事情已经办妥了,不好去打扰了宝轩和…和太子殿下相处。”见连渠依然神色不明,连宝轩方道,“阿爹,这的确也怪不得阿兄。我们是被人算计的。”连渠一双鹰眼中透着老成,这才望向女儿问道,“谁?”“是国公府那杜玉柔,是她将秦王引来的,想必太子殿下没来,也是她们国公府的‘功劳’。”连渠听着女儿说完,眉间依然深锁,却道,“眼下知道是谁做的,也不成办法了。昨日,秦王殿下可有与你个说法?”“阿爹是什么意思?”连宝轩从未做过他想,即便昨日夜里秦王的确提过一口,不会亏待与她的名节的承诺,此时她也满心不想承认,“女儿与秦王清清白白,不需要他什么说法。”连渠面色着紧起来,“你可怎就不明白,眼下再清白也是无用了,你这名节已经拿捏在人家手上了。”晌午,皇家与百官回城的大军缓缓从营地里驶出。由连家兵士护送返回京城。太子车辇里,殿下正拉着杜玉恒下棋。长卿嫌闷,早早坐在了德玉车里,两个女儿家正好说说话。连宝轩与秦王的事情如今在贵女之中都传遍了,德玉自也与长卿絮叨了一遍。“玉柔可一点儿也没添油加醋,昨日寻得那连宝轩和秦王在一处的时候,二人可是紧贴着的。到底秋日夜里草木都打了霜,该是给冻的…”小桌上摆着些零嘴儿,长卿正捏了一颗葡萄干儿放到嘴里,“贵女们中都传,秦王妃可有人选了。”德玉笑着,“玉柔这回可算是逃过了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