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兰妃娘娘…”“兰妃…”凌墨停顿少许,“汪太医和纪家的关系,看来很是不错?”“臣、臣不敢。”自从纪家获难,朝中人避之不及,汪有年虽曾受过纪家恩惠,可早就不敢与纪家攀上什么关系了。“臣侍奉兰妃娘娘,自三年前便开始便也不曾换过…这、这着实也不是因得什么私下的交情啊,殿下。”凌墨轻笑了一声,淡淡道,“可孤记得,你那次子的官职,是纪伯渊给你做的人情。”“……”汪有年唯独此事,绕不过去纪家,不想太子殿下竟是记得…“那、那回确是臣有求于人…可也仅止于此了。”凌墨又端起来茶碗来,轻抿了一口茶,直道,“孤没有多少时辰与你浪费,若你一五一十将话说明了,你不过与人作刀,孤不会为难于你。汪太医是聪明人,就看你自己如何作选了。”凌墨说着起了身,吩咐一旁明煜道,“汪太医,就交给你了。”说罢,带着许太医一道儿往外头去了。夏日里明明是热的,汪有年却不觉起了一身冷汗。太子殿下这一席话,到底是的他不满,可真是已经查到了什么?他直与对面的人一拜,喉咙却干哑得话都有些说不出来。恭送走了太子殿下,便见那黑衣的小大人向他走了过来,一把梅花刃直逼来他的髯须上,“汪大人,殿下让我陪您玩玩儿。”入了夜,明福宫里,兰妃正给五公主喂着安神茶,好哄着女儿早些入睡。纪伯渊举家发配西南的事情,是皇帝亲自下的旨,当时没有牵连到兰妃身上,便是顾及不想让年幼的五公主失了娘亲。等五公主睡下了,兰妃方从寝殿里出来了偏殿,贴身侍奉的李嬷嬷端着甜汤来伺候,兰妃方才问了起来,“东宫那边可有消息?”李嬷嬷恭敬答了话,“娘娘,消息是有消息,只怕不是娘娘想要的消息。”“什么话?”兰妃听得这话,手中舀着甜汤的勺子顿时停了一停,“那丫头没事儿?”李嬷嬷道,“昨日东宫里急宣了许太医,那阮姑娘肚子里的保住了…”“碰呲”一声,兰妃气得一把将那甜汤碗一把抚去了地上,“怎的就让她逃过一劫?还是邢姑姑亲自来接的人,皇上就那么巧着要见她?”说起来昨日她还当众被邢姑姑奚落,吃了那么大的委屈,想来若能让那阮长卿落胎,帮她侄女儿和纪家人报了仇,她也算是值了。“那汪太医下手就不能再重些,他这是办的什么事儿?”李嬷嬷忙劝着,“主儿,可得沉住气。这回不行那就下回…留得青山在…”李嬷嬷话没落下,偏殿外头便起了动静。一行内侍从外头来,为首的一个,眉眼清隽,面如白玉,一身深蓝锦绣布袍,手持着明黄帛书,声如玉锒,温温和和道,“兰妃娘娘,圣上有圣旨,您请接旨吧。”兰妃却见这人面生,多有不认,“你是谁?圣上有圣旨,为何苏公公不亲自来?”宫中宣圣旨的差事向来是由苏瑞年亲自执办,兰妃在宫中也算是有资历的,就怕被人轻易蒙骗了过去。那人却微微合身,对兰妃一拜,“义父他今日身子不适,今日这差事便就交给江弘了。兰妃娘娘若不信,一会儿圣旨宣完,可亲自看看玉玺落章,是真是假?”兰妃原还不情不愿,被这一席话说得乖乖跪下来接旨。江弘这才缓缓卷开来圣旨,念道,“兰妃纪氏,谋害皇孙,证据确凿。朕大失所望,即日起发往大理寺审问,务必彻查同谋。钦此。”江弘读完,又将那圣旨合上,方递过去兰妃眼前,“娘娘,接旨吧。”地上的人却一动没动,像是还未接受过来方才他说过的话…江弘只好再凑近了些,温声提醒着,“娘娘,大理寺卿还在等着问您话呢。”兰妃这才一个踉跄跌去了地上,一旁李嬷嬷此时也顾不得扶人了,直扒着江弘的裤腿来求饶,“江公公,这些都是奴婢的主意,不关娘娘的事情。劳烦您给陛下带句话,都是李嬷嬷我的罪过…”江弘只微微叹了声气,一旁两个内侍便行了过来,将李嬷嬷提去了一旁。“李嬷嬷这话,得留着给大理寺卿说,江弘这一行不过是来宣旨罢了,可替不了圣上做决定…”兰妃这才反应过来,连在地上扣了三个响头,“陛下,陛下看着五公主的面子上…饶了我吧。”正说着,小公主一身襦裙睡袍,该是被外头的动静惊醒了,揉着眼睛寻来了偏殿。见得兰妃跪在地上,还有一行内侍正拉扯着兰妃和李嬷嬷要走。小公主忙一把扑到兰妃面前,“你们要带我母妃去哪?本公主不准你们欺负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