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府。年羹尧带着闷气回了府,年遐龄年大人让他过去答话,年羹尧直接说自己身子不爽,让奴才回绝了阿玛。年大人知道自己的二儿子心高气傲,这次跟着四贝勒追缴欠款,前后奔波十天,最后半点功劳没捞到,反而受了一肚子气到处碰壁,怕是心里不舒服,就随他去了。年二小姐年亦兰听到二哥回府,当即吩咐丫鬟准备好补汤,带着人要去探望二哥。年羹尧对这小妹妹向来疼爱,听到是她来,便让人开了门。“二哥办差辛苦,妹妹特地让人熬了乌鸡汤,里面加了滋补的药材,二哥多尝尝。”年亦兰亲手将汤盅端出来。年羹尧最疼爱的便是小妹妹会关心人这一点,虽然年亦兰如今才满十一,但是心思细腻性格温和,浑然不像别人家的姑娘蛮横无理,年家上上下下也都宠着这最小的女儿。年羹尧喝汤之时,年亦兰细心地给他递上帕子,问道:“二哥这次是跟着哪位阿哥办差啊?”年羹尧头也不抬:“是四贝勒。”“四贝勒是……”“你肯定不认识,四贝勒是德妃娘娘的儿子。这位贝勒爷倒是个务实的人,可就是太冷了些,也不知变通。这次差事没办好,问题出在太子身上,他偏偏将罪过全揽了下来,害的你哥也跟着惹了一身腥,半点功劳没有。”年亦兰听哥哥发牢骚,心思却飘到了别处:“……原来是这样啊,哥哥你如今和四贝勒相熟吗?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年羹尧摇摇头:“一般般吧,不怎么熟。”他继续舀了勺汤,忽觉不对,猛地抬起头来,黑眸紧紧盯着自家妹妹,神色晦暗不明:“你怎么突然对四贝勒这么上心?!”他知道妹妹养在深闺,从未关心过府外的事,这次怎么忽然问起外男来了,这绝对有问题。桃花酥年亦兰被哥哥……年亦兰被哥哥如炬的目光牢牢盯着,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移开眸去,脸上显出几分惶然来。“我、我只是关心哥哥,想知道你的上级是什么人,办差辛不辛苦。原来这个是不能问的吗?那我下次不问了。”年亦兰小心翼翼地说道。年羹尧本有些狐疑,但瞧见妹妹脸色都白了,怕是被他突然发问吓坏了,连忙收了脸上的阴沉,道:“倒也不是这缘故。这次不过是皇上让我跟着四贝勒办差,以后哥哥和四贝勒想来应该没什么交集,你不必问他了。”年亦兰只好点点头,道:“我都听哥哥的。”待回到自己的院子,年亦兰叫来自幼侍奉她的丫鬟花露,这丫鬟是家生子,阿玛额娘都在府里当差。年亦兰吩咐她:“你让你额娘替我打听打听,如今的四贝勒府都有些什么人,四贝勒有几房妾室,膝下又有几个阿哥,都事无巨细地回来禀告我。”花露听见这话,忙道:“小姐,这四贝勒可是皇阿哥,您怎么突然问起他的消息?四贝勒可是外男,小姐您不该……”年亦兰直直看向她,稚嫩清秀的面容上是与年岁不符的沉稳冷酷,花露看见这样的小姐,忍不住被吓得后退几步,道:“奴婢、奴婢知道了,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妥的。”年亦兰面无表情地颔首:“这件事别让老爷夫人知道,也万万不可走漏了消息。否则……你是知道后果的。”花露连连点头,眼底泄出几分恐惧。这个冬天,四爷佯装重病,在府里躲了两个月,连带着年关也是草草走个过场。眨眼间,时间便来到了康熙四十七年。二月,皇上再一次巡幸畿甸,太子、直郡王、十三爷,并上十五十六十八三个小阿哥随行。四爷“久病初愈”,推了朝中的事,带着一家子来到温泉庄子上休沐,看那样子,京中的事他倒是半点不想过问。这次不同于往日,之前尤绾来庄子上,都是四爷单独带着她,这回府上除了生病的福晋,其他人都跟着来了。庄子上的管事嬷嬷提前被四爷知会过,安排院子时,自然将尤绾和元哥儿安置在离前院最近的院子里。李侧福晋瞧见连哼好几声,大格格站在她身侧,冷冷瞧了李侧福晋一眼:“额娘鼻子也不舒服吗?要不要女儿和阿玛说一声,让您回去和嫡额娘作伴?”李侧福晋忙收了声,抿了抿嘴,脸上神色讪讪。这次来庄子上,因着大格格是女眷,又到了年纪,不方便在前院住,四爷便让她跟着李氏住同一个院子。可是大格格还没有忘记李氏当初不问她意愿,便要将她嫁进乌拉那拉家的事,用自己的亲事为二弟三弟置换靠山,大格格心里还藏着怨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