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严嬷嬷想不通,钮祜禄格格素来安静平和,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为何会突然出手谋害元哥儿?严嬷嬷想不通的事,尤绾却能猜出个七八分。她知晓钮祜禄氏是最后的赢家,从这点反推,钮祜禄氏定然不简单。只是被福晋搅了这么一出,这条线又断了,钮祜禄氏怕是也会警觉,这样查起来就更难了。“主子,咱们要不要将此事告诉主子爷?”严嬷嬷提议道。尤绾想想还是拒绝了。她如今还没找到证据,用这样的法子找出线索,也不太光明磊落。她在四爷面前印象一直很好,不曾在背后做过什么小动作,在没找到确切证据之前,她还不敢随意破坏在四爷心中的形象。不过尽管没找到钮祜禄氏的马脚,她也算是找到了嫌疑对象。等再次回府的时候,她不能在这么温和待人,总该立起侧福晋的架子。上次元哥儿染病,府里府外牵连的人众多。钮祜禄氏能布下这个局,仔细想想,和福晋吩咐她筹办端午节分不开干系。她分了这点权力,才方便布局埋线,尤绾以后绝不会给钮祜禄氏再下手的机会。*皇庄前院的书房。四爷坐在书桌旁,苏培盛立在书房中央,态度恭敬地和四爷回报消息。“回主子爷,侧福晋带进皇庄的那两人,奴才已经查清了。她们是从宫里被罚出来的宫女,据说家里长辈都行医多年,她们耳濡目染,精通医术医理。另外,侧福晋身边的余永易今日回府了一趟,说是给府里送庄子上的特产,但奴才安在门房那里的人瞧见……”苏培盛说到一半忽地听了,像是有什么是他不敢说的。“瞧见什么?你直说就是。”四爷抬眸盯着他。苏培盛上前几步,低声将那小太监手背上画的印记细细地喝四爷说了。四爷闻言沉眉想了想,片刻之后便明白了尤绾的用意。他眼里沁出笑来,语气竟带着些许欣慰:“她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倒是不错。”四爷之前只想着查抓到的暗线,但是好几个人都自绝身亡,唯一一个活着的章氏高烧之后脑子不清楚,根本说不出什么有效的线索来。尤绾倒是另辟蹊径,换了一条路来查这事,也不失是个好主意。“主子爷,那要不要奴才回府一趟,问问府里今日发生了何事。”“不用。”四爷抬手阻止,“这事让她自己来,按你尤主子的性子,若不是触犯到她底线,她怕是半点不想和府里的人打交道。如今元哥儿这事正好激她,她没和爷通气,看来是不想爷插手。”更重要的是,他总有不在尤绾身边的时候,尤绾必须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元哥儿。他期待着那么一天。再进宫进了八月,天渐渐……进了八月,天渐渐没那么燥,但是正午时分,还是热的人心慌。圣驾巡幸过塞外,浩浩荡荡回京,尤绾和四爷也该回府。元哥儿这两个月慢慢学会了爬,他不过那么大点的小家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只要把他放到榻上,元哥儿就能一下一下,拱着小腿往前冲。尤绾只好吩咐人将榻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免得挡了元哥儿的路,床的四周都框上了围栏,不然元哥儿都说不定会冲到床下来。这日尤绾让人收拾着箱笼准备回去,元哥儿不知道是不是看懂了什么,拽着他的围栏床不放,看那样子,若是尤绾强行将他和床分开,元哥儿就能当场瘪嘴哭出来。尤绾只好哄着他,不断保证回府后还能有一张围栏床,她连说带比划的,元哥儿也没看懂,睁着大眼睛顺着她的手咕噜咕噜地转。最后还是四爷进来,直接两手一抱将元哥儿高高举到空中,元哥儿顿时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四爷朝尤绾使使眼色,笑着将元哥儿抱到外面,等元哥儿反应过来他的围栏床不见的时候,尤绾已经带着他坐上回府的马车了。回到芙蓉院,元哥儿许是快忘得差不多,催着清梅抱着他到处转,摘了好几朵芙蓉花回来送给尤绾。尤绾收下满满一怀姹紫嫣红的芙蓉花,看着元哥儿笑道:“你倒是会哄额娘开心,阿玛都没送过额娘花呢,你却占了头一份儿。”四爷刚好走进来,听见尤绾这话,又瞧见她手上几朵被元哥儿掐的七歪八扭的芙蓉花。四爷坐到尤绾身旁,有几分纳罕道:“这花有什么好送的,你若是喜欢,我让人从景观园子里给你搬来几座盆景,点缀你这院子正好。”他并不知道尤绾说的是后世的花束,尤绾也一时说不清楚,便交待金盏和丹若帮她去小花园摘些开得正盛的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