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不敢。”四爷冷冷道:“都已经将手脚伸到对方未过门的儿媳身上,还有什么不敢的?”福晋只觉得背脊都窜上一抹彻骨的寒意,连忙开口道:“妾身这些日子一直在照顾阿玛的病情,真的没有做过此事,爷大可去查!”费扬古近些日子确实是病情越来越严重,福晋为了这件事情简直是忙得将近半月没有睡好,每日都在寻医问药,若是四爷去查,自然会很容易查出福晋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就能洗清她的嫌疑。但这件事情与乌拉那拉家有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尤绾只觉得心里藏着一团怒火,眼角眉梢带着愠色,忍不住朝福晋说道:“就算福晋您这回清清白白,那觉罗老夫人手上也不是干净的,这供词可是白纸黑字写着,觉罗夫人是怎样安排人手,又是怎样部署,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福晋下意识反驳道:“就算是我额娘做的,那人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又何必抓着不放?”尤绾听见这话,心中怒火倏地又升了一大截。合着必须要等着真的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福晋才觉得自己的额娘有错,难道之前造成的伤害还不足以让她愧疚吗?尤绾不信若是福晋家人遇上这样的事情,她还能说出这般轻巧的话来!“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过去,我不允许!”尤绾抬起眸,直直地怒视着福晋,“我们家需要一个说法,我未来的嫂嫂更需要幕后主使亲自赔礼道歉,凡是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我都希望福晋能够严厉处置,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不可能!”福晋一听便立即拒绝。在她看来,哪怕觉罗氏做了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伤害到人家未出阁的姑娘,她额娘也是一品大员的正房夫人,还姓爱新觉罗氏,绝不可能给一个包衣赔礼道歉!这实在太过有损她们乌拉那拉家的脸面了。福晋沉着脸道:“尤侧福晋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大不了我代我额娘给你赔个罪,这事儿就算结了,你觉得如何?”尤绾态度丝毫不松动:“福晋说出这话,难道不心虚吗?我要您的道歉有何用,真正受伤的是我未来的嫂嫂,若是此事就这么轻拿轻放,那我嫂嫂以后如何自处?她还未出阁,莫非要因为此事蒙上大半生的阴影吗?”“你怎么这般不依不饶?只要你不说,她又怎会知晓……”“好了!”端坐在上的四爷突然拍了拍桌子,开口打断道,“福晋不必再说了,这件事是你额娘一手策划,无论你知不知情,此事都与你脱不了干系。”“可是四爷……”福晋见四爷不帮她说话,便还想开口辩解几句。四爷直接摆摆手让她闭嘴,说道:“爷派去的人,不仅调查到事情的真相,而且已经将你额娘身边所有知情的奴才全都抓起来审问了,至于他们还能不能留下一条命爬回乌拉那拉府,爷就不能保证了。毕竟这种事不可声张,绝不能让外人知晓,若是泄露出去一星半点,那后果不堪设想。”女子名节至关重要,更何况三人成虎,流言是最重伤人的。福晋听见这话,面色又白了几分。“至于你额娘该怎么处置,想来福晋定有办法能够让她亲自去完颜府致歉。若是她不去。福晋记得提醒她,五格还身陷牢狱之中,若是她还关心小儿子,就应该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四爷语气极其平稳,可他说出的话对福晋来说却如同当头一棒,彻底打破了她准备息事宁人的幻想。“爷……”福晋怔愣了一下,身子不自觉往前移了移,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四爷微微往椅背上靠,拉远了和她的距离。福晋瞬间定在原地。四爷像是没注意到福晋的动作,道:“福晋若是没有旁的事,就回去通知你额娘去完颜府上拜访吧。此事宜早不宜迟,快些上门,不至于误了人家成婚的吉日。”他在桌边敲了两下,外面守着的苏培盛立即走进来,将发愣的福晋请出书房。四爷下了逐客令,福晋没有法子,只能站起身来,魂不守舍地跟着苏培盛往外走。眼见着福晋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外,尤绾满脸愠色地看向四爷:“您方才那处置算怎么回事儿?乌拉那拉家害得我阿玛额娘为此事忙前忙后,兄长夜不能寐寝不安席,难道就只让觉罗氏上门致歉?那我们家还有完颜姐姐受的罪就这么着了,也不给个说法?”四爷见她着实生气,伸手将尤绾拉到身边坐下。“那你说,应该如何惩罚她们?”四爷将选择权交给尤绾。尤绾咬着唇,垂眸想了想,忽地抬头看向四爷:“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和您说了,您不能觉得我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