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秦家可不是谁都惹得起的。有人回,声音很大,生怕秦酥听不到似的——“我看不至于,秦家小公主像是没那个心思跟你计较这个,季家那位可是真的伤了她的心了吧。”“你们的意思是秦家这位和白雪苋一样,对季小少爷单相思啊?”“嘘,小点声吧!”“”秦酥再想听,声音已经小到听不见。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触,秦酥脚下一顿,在原地停了一会儿。此刻恰好一个侍应生从身旁经过。秦酥淡然扫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抬手从他托盘里拿走那瓶红酒和一个红酒杯。而后她拎着酒杯和红酒瓶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背影决绝又冷酷。像是她压抑许久的另一个灵魂忽然占据身体,她不再是别人一眼就能看透的乖乖女,而成为了一个叛逆自我的坏女孩儿。侍应生呆立原地,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秦酥出了大厅,顺着一条蜿蜒的古色走廊走了许久,她讨厌的那股喧嚣终于离她远去。眼前是一处小花园,鹅卵石碎石子铺就的地面,中央有一架古旧的藤蔓编织成的秋千,秋千前面是一方石桌石凳。寒风浸骨,秦酥却不觉得怎么冷。她走到秋千旁,把酒杯放在石桌上,然后低下头,纤细苍白的手指握在同样冰冷的红酒瓶上。瓶身倾斜,小姑娘冷着脸在酒杯里倒满酒,似乎将父母的叮嘱随意抛诸脑后。她坐在秋千上,脚尖轻轻触地,一只手握住牵绳藤蔓,另一只手举着红酒杯。而后一抬头,冰凉微涩的液体滑入咽喉。红酒原来是这种味道。不知道假如秦念活着,她是不是就可以向其他人一样,过正常的生活。更不用因为这些被旁人特别照顾。秦酥抬起头,一轮弯月挂在天空,旁边还伴有一颗细小而闪光的夜星。两者的距离看起来那么近,实际上却遥远的没边。秦酥看着看着,眼眶便红了。“黎朗,这次这个本子这么好,你和子琪一定会声名大噪的!”季家古色走廊里林之校急匆匆跟在一个男人身后,喜笑颜开的说着什么。男人穿一身黑色西装,身高腿长,大背头,长相冷峻,偏硬汉气质。他漠然径自走在前面,对林之校视若无睹。林之校以为他看不上手里的剧本,呵呵笑了笑,继续好脾气的解释:“黎朗啊,虽然这个本子是雪苋不要了的,但不代表它不好啊。”林之校紧追了两步,走到黎朗身旁,压低声音说:“实话跟你说,雪苋是因为被季家小少爷拒绝受了情伤,才决定辞演出走国外散心的,这个本子可是她千挑万选,本来打算和季家那位一同出演的,你也知道她对那位多上心,怎么可能挑一个差本子呢?”话落,目不转视望着前方的男人脚下一顿,他转头看了看林之校,眼中不自觉带了点轻嘲:“她想让季川陪她演戏?”迎着男人如炬目光,林之校讷讷点了点头。男人又是冷然一笑:“白雪苋好意思说喜欢季川?她都不知道他真正喜欢什么。”林之校一噎,顿时沉默下来。白雪苋可是他手上的一张王牌,现在却因为被季家拒绝,暂时归隐。这不得不怪他当初没有好好规劝。“本子我可以接演,但是女主角我不太满意。”黎朗忽然打破沉默,他继续朝前走。林之校急了:“子琪虽然不是专业出身,但是小姑娘挺上进的,而且她现在可是方家太子爷的正牌女友,将来是要结婚的那——”种!林之校话没说完,黎朗再次陡然停住,他目光静静望向走廊旁边的小花园里。林之校寻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四面昏黄路灯掩映处,灯影绰约里,一架年久古旧的老藤秋千上正坐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半侧着身,手里举着空空如也的红酒杯。她脚尖轻轻点地,微微抬着头看向深蓝苍穹。暗黄光线似星子辉光洒在她白皙娇弱的脸庞,她侧颜轮廓清丽娇美,一双俏丽的小桃花眼倦懒的半阖着,卷而翘的睫毛轻轻眨动,一种犹如西子般病态娇弱的美陡然而生。即使之前见过一面,林之校依旧被那小姑娘身上那种干净的东西所吸引。她不同于白雪苋的美艳,不同于舒子琪的张扬,她更像仙子般,是不属于人间的清灵绝色。林之校回眸再次睨向黎朗,黎朗双手插兜,眼中光色灼灼犀利,像是凶悍的捕食者,对眼前的猎物充满兴趣。“她叫秦酥,是平城秦家的千金。”林之校小心翼翼的介绍,想到什么又添了一句:“季家小少爷对她也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