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鉴开的掌刀比他快,砍在他的颈动脉上,林悦的神智瞬间腾空,两眼一翻扑地栽倒。江鉴开扶住他,把他放在地上,又顺手去摸刚才掉落的金属。指尖碰到了一个冷硬物体,江鉴开伸手摸了摸,那是个椭圆形物体,顺着轮廓摸了一圈,确实类似面具,表面部分突起,像人的五官,却没有很立体,面具里侧粗粝,想来就是融掉五官的铁水化成的。面具一侧连着一条弧形铁片,另一侧是锁扣,把铁片扣在扣子上,刚好就可以固定在脸上了。江鉴开想拿起面具,忽然指尖传来刺痛,一瞬间他竟然可以视物了,只见烈火迎面扑来,将他团团围裹。火光中他听到了近似于野兽的嗥叫,整张脸像是被火燃起了,痛如刀割,四肢被桎梏,无法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灌了铁水的面具向眼前罩来。心房悸动得厉害,江鉴开猛然缩回了手。恐怖的火光消散了,眼前重现黑暗,他反而感到了安稳。额头渗出了汗珠,江鉴开这才惊觉那是夜魔留在面具上的怨念,林悦一定是接触过怨念,过于恐惧之下他失去了对面具的记忆,面具也因此丢在了玩具屋里。如果是这样,那该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林守业拍卖的物品太多,多半是不记得了,更想不到夜魔想要的是那种东西,而林悦也忘记了,更加无从记起。轻微风声传来,江鉴开马上回神,提起戒备。面具9风声换成了脚步声,逐渐靠近门口,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江鉴开立刻扯过旁边的毛皮动物挡住了面具。「方糖?」来人先是轻轻叫了一声,借着走廊灯光看到屋里的状况,立刻冲了进来,急切地问:「出了什么事?你受伤了吗?」「没事,他喝醉了,想非礼我,被我打晕了。」江鉴开说着,心中对林悦说了声抱歉,非常时期,他只能利用这种谎言避免秦钟起疑心。「你怎么会来?」他站起来,装作不在意地问。「呃,你别生气,我就是听说你在外面,就一直放不下心,感觉会出事,就用了点小灵术找了过来。」他说完,看看晕倒在地的林悦,气道:「没想到还真出事了,这色胚!」他说着,冲林悦踹了一脚,还要继续踹,被江鉴开拦住了。「算了,这人有点背景,还是别惹事了。」秦钟想了想,说:「也是,要是影响到你的工作就不好了,等回头我帮你暗中教训他。」他说完,打量玩具屋,问:「你们怎么会来小孩的玩具室?」「本来是要去旁边的房间,结果他喝高了,走错了房间。」江鉴开面不改色地说,他走出玩具屋,秦钟却没跟上,目光依次扫过玩具,又转向头顶上方的灯盏。「连灯都打碎了,这家伙不会是有暴力倾向吧?」话语中透出了狐疑,江鉴开不动声色,说:「是我打碎的,我本来想吓唬他一下,毕竟在黑暗中我比较占上风。」秦钟似乎信了,抬起脚步往外走,就在江鉴开以为蒙混过去了的时候,他突然又停下了脚步。江鉴开说:「你开车了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就网上约了。」「估计网上约不了,这里压根没信号。」江鉴开拿出手机试了一下,还真是这样,秦钟在场,他又没法语音联络沈默——他不怕和秦钟撕破脸,可是在拿到面具之前,他不想打草惊蛇。「还是我送你吧,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开车过来的。」秦钟好像放弃了疑惑,走出玩具屋,主动提出相送,江鉴开答应了。两人顺着走廊往外走,秦钟问:「你怎么会跟着那个富二代来山上?」「没特别的原因,只是比较聊得来,他又有点地位,我不想得罪。」「不,方糖,我认识的你不会因为对方有地位就妥协,当初教官一直针对你,所以最后那次任务中你就找机会杀了他,连教官你都敢下手,更何况区区一个花花公子?」江鉴开脚步一顿,低下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是我杀的他?」「这种事只要稍加打听就知道了……」不,这件事只有他和教官两个人知道。对教官来说,他那一枪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背叛,虽然他顺利完成了任务,可心里一直背负着愧疚,他没有向组织说明,因为他想自我惩罚,为杀害教官赎罪。江鉴开想起了在华立达酒店时,他曾有过短暂的失神,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他不动声色,感叹地说:「也许吧,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你其实是想利用那个公子哥去对付教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