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好一点的是陆云起,起码,穆清对着他的时候还是比较温和的,不再是能把人冷落到北极圈的无视和冷漠疏离,尽管是这样,但是,这对陆云起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他看着坐在榻上研究棋谱的穆清,不由苦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已经习惯了穆清的撒娇讨巧、亲昵依赖又黏糊,现在这个客气、有礼、疏远的穆清,让他如何去适应?被骄纵坏了。以前没有对他这么好,跟他这么亲近的人,二十多年不也过来了,如今,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让他再也放不开了。穆清虽然不能用灵力,但是他的感知力还在,他知道陆云起偶尔会看着他露出带着苦涩意味的笑,他不喜欢这人那样笑,渐深的无力感时时攥着他的心脏。这几天,他的状态没有改变多少,记忆也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穆清听着他们说那些往事,他知道是真的,但是他没有代入感,似乎只是在听别人的故事,无悲也无喜,能牵动他的,只有陆云起。然而,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跟这个人相处,他想去抱抱他,给他一个亲吻,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他不是他爱的人,这样的认知让他烦闷、愤怒、不甘、挫败,却无处发泄。这天上午,丘鹤扬终于在一众知情人的千盼万盼中回来了。丘鹤扬走进殿内,在没有诊断之前,从寥寥几句交谈之中其实并没有看出穆清有什么问题。丘鹤扬收回搭在穆清手腕上的手,道:“王上的灵力还在,只是有隔层挡在灵力和意识之间,暂时无法使用。而记忆……我在古籍中读到过一部分,这种方法会将人其他的性格特征都压制下来,仅仅留下最为理智的一面,最初,是用于忘情的。“而这种方法并不涉及记忆,我猜测王上的失忆应该是暂时的,至于恢复的方法,我还需要再研究。”鸣珂问,“这个方法的实施需要什么条件?”知道了这一点,他们就能推测是怎么出的事。“很简单,只需要服下无水,这种水,无色无味,掺在其他的饮品里回呈现出对方的味道和颜色。不过这种水早就失传了。”乐逸叹道:“这个属性倒是跟我们的灵果很相似。”丘鹤扬知道灵果,只是没有接触过,这种果子是灵族特有的,除了在灵族的聚居地能够生长之外,在其他的地方不会成活,“从王上现在的状况来推测,无法使用的灵力和记忆的封存很可能是在水中又加入了别的东西,甚至可能是中了法阵。”你没有这个资格鸣珂问,“能知道是什么法阵吗?”丘鹤扬解释,“这种涉及到记忆和灵力的法阵留存期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是我刚才并没有在王上身上检测出来。”嘉致走过来,“我来试试。”灵族之内,他最擅长法阵,说是灵族,其实也和整个妖界差不多了。嘉致站在穆清身前,伸出手,一个小型的探查法阵从他的掌心里升起,转了半天,然后,他把阵法收了回去,“右手臂上。”陆云起心里一惊。穆清配合地挽起袖子,把手臂放到桌上,丘鹤扬查了查,道:“没错,这个阵法就是有关禁锢记忆和灵力的。”“有破除的方法吗?”鸣珂问。丘鹤扬和嘉致相视一眼,都摇了摇头,这种程度的阵法相当古老了,丘鹤扬想了想,“我再回去查查相关的古籍资料,看能不能找到解决办法。但是无水和这个法阵相结合,我不能保证。”几人了然,这种事情确实不敢保证,阵法,牵一发而动全身,稍微一点变动都会有不同的效果和结果,不了解的人擅自乱动,和可能会导致严重的、无可挽回的后果。“施术人有可能是人类吗?”一直沉默着的陆云起问了这个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愣怔的问题。鸣珂回道:“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一种情况例外,可以由施术者把阵法短暂地附在人类身上,由人来使用,效果是一样的。”乐逸紧接着鸣珂的话问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陆云起没有回答乐逸的话,接着问,“阵法下了之后,多长时间会起效?”“二十四小时之内。”陆云起知道是谁,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宴会上是喝了酒的,“这个人对解除阵法有帮助吗?”丘鹤扬摇了摇头,“没有,他只是一个中间人。”乐逸又问,“你是不是知道了?”陆云起应了声,又问鸣珂几人,“既然这个人没用,交给我来处理,行吗?”鸣珂大概猜得到陆云起的意思,“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