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曜和吴知许也是这样。”“你也是。”“……对,我也是。”“云云这是有些……郁闷?”“称不上,”陆云起的手越过穆清的腰身搁在人的背后,点了点,“只是觉得我……是真的栽在你身上了。”穆清翘翘唇角,一不小心弧度大了些,笑出了声,“这是好事啊,而且早早晚晚你都是我的,你肯定会爱上我的。”“脸皮这么厚,不招人喜欢知不知道?”“你喜欢吗?”“喜欢。”穆清“biaji”一声亲在陆云起的发顶,“那不就得了,我要那么多人的喜欢干什么,我可舍不得我家夫人天天泡在醋坛子里。”“你叫我什么?”“夫人啊。”陆云起没抬头,做的时候就不说了,穆清有百十种手段逼得他乖乖就范,让说什么就说什么,让叫什么就叫什么,他的那点为数不多的羞耻心让他在听到花样百出的称呼时总是溃不成军。“夫人?”“你再叫,我今晚就去琅嬛阁了,你不许跟着。”“你这段时间在琅嬛阁里待的时间够长了,咱们不找了好不好?”“你闭嘴!”陆云起本想抬脚踹穆清,一动又牵扯到了身后的那处和酸软的腰身,喉咙里挤出小小的抽气声。穆清忙拍了拍陆云起的背,在人脸颊上啄了一下,“乖啦乖啦,你别乱动,我以后不说这样的话了,你别生气。”他就不该说“不找了”之类的话,他明知这是陆云起的郁结,却还是口无遮拦往人心窝子里扎刀子。只是他确实不想再让陆云起浪费时间,将近一个月了,本来陆云起就忙,剩下的时间很多都花在了琅嬛阁里。然而,如果能找到办法,一年半的时间,鸣珂他们早就找到了。算了,当做是个念想吧。陆云起往后挪了一点,抬起头,“起吧,我等会儿去琅嬛阁看看。”“那……晚上还回来睡觉吗?”“回。”“我跟你一起去。”“你不也在床上躺了一天?族里没有事务需要你处理?”“不用,他们都处理好了。”近一个月来,陆云起已经把琅嬛阁摸熟了,跟守护神兽洛书的关系也不错。洛书和藏冬阁的守护兽白泽很像,都是几岁的孩子模样,性格也活泼、跳脱,跟焦糖每天吵吵闹闹的,偌大的藏书阁倒也不显得冷清。陆云起看了会儿书,又拿了两本就和穆清一起回去了,穆清对这件事总归是态度消极,侧坐着靠在他背上,看焦糖和洛书追逐打闹,他也就没再继续待着了。每个月的月初,没几天了。年三十的晚上,是灵族照例的族宴,穆清今年终于如愿以偿地在自己的座位旁边加上了一个位子,他没有公开宣布陆云起的身份,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成排成串的灯笼挂在房檐下、檐角上,暖白色的火焰安安稳稳地照亮了属于自己的方寸之地,方寸与方寸相互叠加,连成一片微醺的亮色,将夜幕下的园子笼罩在年节的热闹里。腊梅与山茶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乍闻之下是梅花的浓香,而仔细闻去,山茶的清淡香气极好地冲淡了浓郁梅香的甜腻,既不腻人,也不过于疏淡,灯火掩映下的花丛现出朦胧的雅致来。主桌上,即便是灵均已经恢复了记忆,但是他的性情也和传说中的相距甚远,跟乐逸像是两个小炮仗,碰到一起就炸了,还是鸣珂和乐逸一人镇压了一个,才不至于让好好一顿年夜饭吃得跟打仗似的。穆清给陆云起夹了一筷子鱼肉,“尝尝这个,松鼠桂鱼,乐逸每年除夕就只做一道主菜。”除夕夜宴,别的都是其他厨子做的。陆云起以前吃过,他不喜欢甜口的东西,糖醋的也吃,只是比较挑剔,他尝了口,味道很好,鲜嫩爽滑,酸甜可口,糖放得恰到好处,多一分过甜,少一分偏酸,酸味很好地糅合了甜味,即便是他这样不喜欢吃甜的人,也不得不说这道菜做得相当出色。陆云了下头,“很好吃。”穆清拎着酒壶给陆云起倒了酒,“这个甜不排斥吧?”“还好。”陆云起端起酒杯,一愣,抿了口酒,将嘴里的甜味压了下去,他虽然不排斥这个甜,但也仅仅是不排斥而已,说不上喜欢。穆清凑过去,“去年除夕,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陆云起把一块红焖羊肉塞进穆清嘴里,然后低头吃菜,“记得。”穆清微微笑起来,“等会儿跟我一灵鞭,好不好?”陆云起没有回答,抬起头正好对上陆鸿远的视线,遥遥地举了举杯,陆鸿远也回了一下,做了将近二十年的父子,虽然尊敬有加,亲近不足,近十年来的相处更是少了很多,想来陆鸿远对他不甚亲近,大概也是在顾及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