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起在下个路口开进了非机动车道,靠边停了车,他揪着穆清的领口把人拉近了,“让你觉得患得患失,我还真是抱歉啊。”“那个……云云……”穆清能感觉出来陆云起有些生气,不是生朱照希的气,而是生他的气,他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闭嘴听我说。”穆清立时闭了嘴,两人挨得很近,大概只离了十厘米左右,陆云起说话的时候,气息轻轻拂在脸上,温温软软的。“穆清,如果我让你感到不安定,我确实需要跟你道歉,让自己的爱人每天都在担心是不是会分手,我还真是一点都不称职,不,不止是不称职,简直是失败。“让我自信一点,你的自信呢?被焦糖吃了,还是忘在灵族没有带出来?都到了现在,你还在怀疑什么?你很优秀,我被这样的你吸引,进而折服,很难相信吗?”穆清摇了摇头,他只是太在意眼前这个人了,太过在意,因而会去在乎每一个细节,害怕自己某个不经意的行为惹人不开心。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小心翼翼。陆云起的嘴唇贴在穆清耳边,“穆清,我知道你在意我,但是你也要明白,我同样在乎你。不要这么小心翼翼,如履寒冰,我还是喜欢你最放松的状态。嗯?”“嗯。”“乖。”一场秋雨一场寒,中国人关于节气总是有独特而准确的见解,天气转凉,秋风起,黄叶飘零,风把落叶卷着向前,翻滚着,在某个地方积成一团,瑟瑟发抖。严丝合缝的玻璃把凉风挡在外面,夜幕笼罩着城市,雨后的傍晚,连霓虹都沾染着湿意。高大的写字楼伫立在暗沉的天幕之下,只有参差错落的灯火尽职尽责地亮着,照亮了晚归之人的桌面。陆云起站在玻璃前,望着远处朦胧的夜景,穆清把一件薄毛衫披在他身上,“这么晚了,还不回啊?”他在家等到现在,只等到一条短信,索性就过来了。陆云起拉了下毛衫,“不是说让你好好在家待着吗?”“我一个人在家有什么意思?我宁可在这儿陪你。”陆云起看着玻璃里面映出的电脑屏幕,里面已经停止跳动的数字依旧触目惊心,他转身,“吃过饭了吗?”“没有,”穆清指了指桌子上的提盒,“我估计着你也没吃,就带过来跟你一起。”“黏糊。”“对,我就是黏糊,你知道嘛。忙得怎么样,先来吃点东西?”“好。”两人吃完迟来的晚餐,邓可宁正好进来送报告,看见穆清也不惊讶,她已经见怪不怪,处变不惊了,“陆总,这是汇总的数据。”“嗯,我今天会看完,明天一早,安排会议。”“是。”“等等,”穆清叫住要走的邓可宁,把一个保温罐递过去,“还没吃吧,拿去吧,辛苦了。”邓可宁迟疑着看向陆云起,见老板同意她才接过去,“谢谢。”“不客气。”门关上之后,陆云起抬眼看着穆清,那个保温罐一开始就摆在一边,“怎么想起来给她也准备晚餐了……宵夜?”“我这是在给你笼络人心啊,可比钱好用多了。”“多此一举。”“好好好,我多此一举。”穆清靠在办公桌上,“能跟我说说最近在忙什么吗?”陆云起这两周基本上天天加班,早一点也要八点多才能到家。陆云起的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孙启祥这步棋走得太愚蠢了。”“怎么说?”“前段时间我跟你说过博瑞和一个地产商合作在h市发行了一支股票,还记得吗?”“嗯,记得。”“这支股票从发行至今已经翻了两番,短时间内能拿到这个成绩,不能不让人怀疑。我让人去查了,这支股票是依托一个新的商业楼盘发行的,无论是前景还是收益都很可观。但是,问题就出在他的合作者身上,那个房地产商其实已经被掏空了,拉着孙启祥打算捞一笔就出国的。“这个孙启祥,可以说是叱咤风云一辈子,老了老了,马失前蹄,自毁江山。他自己将把柄送到我手里,我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么好的机会?”“孙启祥估计是自大了呗,自作自受,自己没本事就不要怪我们了。”“他怪不着。”“当然。”“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给他添一把火,怎么样?”“好啊,需要我做什么吗?”“不用,我已经找好人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嗯,朱照希那边是不是也要提防着?”“是有这个必要。”陆云起思考着该怎么处理这个肯定会来捣乱的拦路虎,合作结束之后,两方现如今没有利益绑定,在面对博瑞的时候,一定还会有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