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听到袁今夏说到“您不改改您的性子,以后都不会有姑娘喜欢您的,”这句时,心“突地”一跳,漫天飞舞的是雪花,可眼前晃动的一会儿是桃花树下那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姑娘,一会儿又是雨伞下那个楚楚可怜的小丫头,一双眸子清澈透亮,高兴时眉飞色舞,怼人时毫不留情,陆绎有一丝怅然,一对好看的眉毛挑了挑,内心不停地翻滚,“是啊,我喜欢的姑娘,她常常叫我陆阎王,她不仅不喜欢我,甚至很讨厌我,”
陆绎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动了心,他很想弯下腰去拥抱住她,他想让她知道,无论怎样,他都在,让她别怕,给她温暖,可他听了袁今夏的一番话语后,一时间又犹豫不决,思绪万千。双腿被袁今夏箍得紧紧的,此时此刻,这个姑娘该是多么的无助,他,心疼了!
“不过,”袁今夏继续喃喃着,“跟大人一起办公,我还是很开心的,”
陆绎听得这句,心又“嘭”地跳了一下,他也听清了袁今夏不再用“卑职”而是用的“我”,他很想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便凝神听着。
“以前我在六扇门遇到什么事,我都是第一个冲出去,但是现在有了大人在身边,我总觉得天塌下来都有人扛,我安心好多啊,”
陆绎听罢,强行压住内心的狂喜,然而只是瞬间,内心便觉得痛了起来,“一个姑娘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对生命有多么绝望?不,一定要挺住,我不能让她有这种念头,”遂语气极其严厉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跟我在一起,方便你偷懒是吗?”
袁今夏苦笑了下,她就要死了,陆绎的态度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便又说道,“虽然大人总是命令我,但是,在大人身边工作,我轻松好多,”袁今夏声音越来越弱。
陆绎感到双腿上被箍着的力气突然松了,低头一看,袁今夏已然昏厥了过去。陆绎有些慌,忙扔下剑,双手晃动着袁今夏的肩膀,大声唤着,“袁捕快,袁捕快……”
半晌,袁今夏才缓缓睁开眼睛,嘴里不停地说着,“冷,冷,好冷啊,”一头栽倒在陆绎怀里。
陆绎心中发急,“自己刚刚在瞎想什么?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一边扶住袁今夏,一边气沉丹田,努力使自己平息下来,看向四周,雪花飞舞,甚至比之前还大了些许,地面上雪越积越厚,风越刮越猛烈。
袁今夏浑身抖个不停,陆绎想用力扶住她,手上稍稍加了些劲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下了这么久的雪,为何我们的衣服还会如此干爽?”伸手去接,“这雪?”并不似平时的感觉,“不,这不是雪,难道,这是假象?”
陆绎抬头,见那棵枯树上,一只风铃孤独地摇摆着,“这声音怎的如此熟悉?”陆绎仔细回忆着进入阆苑的情景,“这阆苑到处都有风铃,想来是它在作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会令人生出幻象的音波功?”
想到此,陆绎急忙去唤袁今夏,半晌,袁今夏才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说了句,“大人,黄泉见,”便又昏厥了过去。
“想死,恐怕阎王都不想收你,照我说的做,关闭听觉,”可此时的袁今夏哪里还听得见陆绎话,身子左右摇摆着,全身的力气似已用尽。
陆绎顾不了许多,将双手覆在袁今夏耳朵上,自己也关闭了听觉。
半柱香的功夫,袁今夏觉得身子不冷了,意识渐渐恢复了起来,睁开眼,见陆绎捂着自己的耳朵,正纳闷时,陆绎也已睁开双眼,原来两人仍旧身处戏台。
袁今夏惊愕,“大人,我们怎么又回到这儿了?我们刚刚不是在雪地里吗?”
陆绎松开手,警觉地看向头顶的风铃,“我们一直就在这儿,从来没有离开过,”
“怎么会?刚刚的感觉好真实啊,我不是已经快……”
陆绎盯着风铃,说道,“应该是风铃的原因,每进入一个房间,这风铃都会响动,只不过声音很小,不容易引起人的察觉,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幻觉,”
袁今夏从未听说过,疑惑地问道,“幻觉?”
陆绎继续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妙地摄魂之术,这摆阵之人,一定不简单,”
袁今夏听得“摄魂之术”,虽然是一头雾水,却仍是心有余悸,便说道,“大人,我们还是快走吧,快走,快走,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要在这待了,太吓人了,”边说边站起身,拉了陆绎的手便往外走。
两人走到湖边,陆绎想起袁今夏与他提起班主那夜的话,“没有了云遮月,又何谈雾隐花?”心道,“雾隐花到底是何人?难道会是……不行,我定要搞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