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仔细地打量着杨岳,一顶宽沿的帽子,一袭黑纱遮面,当作武器的树枝已扔在地上,只是双手有些发抖,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袁今夏已忍不住,强压抑着不让眼泪流下来,颤抖着声音问道,“大杨,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我有多担心你!”
“今夏,我……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们的,”
“大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妹还要亲,虽然我从未叫过你一声哥哥,可你就是我的兄长呀,知道你失踪的那一刻,我心如刀绞,我怕你遭遇不测,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杨岳透过面纱,见袁今夏说完这句话已经泪流满面,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袁今夏是什么性子他自然知道,如今见到这个丫头为自己流泪,霎时也绷不住情绪了,颤抖着声音说道,“今夏,我没事,你别担心,”
“大杨,你难道就没想过,师父若是知道,会怎样吗?你是他的骨肉血亲,他仅仅是心痛么?”
杨岳浑身一颤,“爹,爹他……”
“师父已经到了杭州,已经知道了,”
杨岳大惊,“今夏,那你如何对爹说的?”
“你还知道担心师父啊?”袁今夏突然变了脸,“大杨,你毁了容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容颜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么?我看不见得吧?你只是怕你的上官曦不接受你,是不是?”
杨岳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只是单方面爱恋于她,甚至为了你的一厢情愿,你不顾骨肉至亲,躲着不见大家,说白了你是躲着大家么?你不就是躲着上官曦吗?你以为你配不上她了,可实际上,上官曦从未跟你明确表示过她喜欢你,她将来会嫁给你,对不对?”
杨岳痛苦的蹲了下去,捂着脑袋。
“上官姐姐见到你之后,跟你说要照顾你好好养伤,不在乎你是否毁容了,让你跟她回来,这几乎就是向你表明心迹了,可你呢?你怀疑她是因为心怀愧疚才如此,你不想因此让她以后后悔,一辈子心里不痛快,我说得可对?”
杨岳仍旧不说话。
“在你眼里,如果上官曦是这样的人,那你才是真正的大错特错了,如果上官曦还选择你,我都为她亏得慌,”
杨岳听到这猛地抬起头。
“大杨,你陷进了一个怪圈里,你用你的思维去定义他人,本身就是错的,”袁今夏渐渐将语气缓和了下来,继续说道,“大杨,身体受了伤,我们可以治,即便治不好,我们也不能自我否定,那样活着还有意义么?你从小到大虽然不擅言谈,可你一直是一个善良、正直、敢于面对困难的人,”
“林姨也来杭州了,她的医仙称号可不是白叫的,我见你刚刚吐血的样子,应该是受了内伤,始终没得到医治的缘故,这样下去身体怎会受得了?你跟我回去,见见师父,省得他老人家为你悬着心,也让林姨好好为你医治一下,行吗?”
杨岳这次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袁今夏本来眼里含着泪,见状,“噗嗤”一声笑了,“要不是看你有伤在身,我刚刚就揍你一顿了,”
“今夏,对不起!”
“大杨,你不该跟我道歉,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回去后,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尤其是,对上官姐姐,不管你如何决定,都要勇敢地面对,不能再拖拖拉拉,莫要误人也害己,”
杨岳又点点头。
回到驿馆,杨程万见到杨岳,自是万分高兴,见他的样子,心里又很难受,只是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林菱诊过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内伤虽然较重,但只须一些时日,养好不是问题,只是脸上这道疤嘛……”故意停顿了下来,看向上官曦。
上官曦丝毫没有犹豫,上前拉起杨岳,“杨岳,你只管好好将伤养好,什么疤不疤的,又不当饭吃,不用管它,”说着拉起杨岳,“走,我送你回房间休息,我还给你熬了汤,就快好了,”
林菱本来想故意逗逗两人,见上官曦拉走了杨岳,便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我话还没说完呢,祛除这疤,在我这里还是事儿么?”
丐叔哈哈大笑,“我说菱儿啊,你好端端地吓人家两个孩子干什么?你瞧你,本来挺斯文的,现在说话也变得幽默风趣了,头一次听见菱儿老王卖瓜,”
林菱一瞪眼。
丐叔马上一捂嘴,“错了,错了,是小林卖瓜,”
林菱无奈,众人却是开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