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妙冷笑一声,“亲祖母又怎么样?她就是该死!那些负我的人都该死!”最后一句话,姜妙妙的语气里满是恶毒和怨恨。“娘……”姜妙妙伸出手想要碰何氏,可还没有碰到,何氏躲开了。姜妙妙眯了眯眼睛,“娘是觉得现在的我很可怕吗?可是我成这幅样子,是谁害的?是姜幼安那个贱人啊,她处处与我作对,让我身败名裂,我姜妙妙就算是死,都要拉上她垫背!”何氏的身子在颤抖。姜妙妙又笑着看何氏,“娘,你帮我一个忙好吗?你和隔壁董嫂子她们说,祖母死了,作为孙女的姜幼安,连炷香都不肯上,不管有什么仇有什么恨,她也改变不了自己身上流着姜家血的事实啊!娘,她这么不孝,祖母泉下有知的话,也会很寒心的对吧?娘,你就这么给董嫂子她们说……”何氏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哆哆嗦嗦的说不出来话。姜妙妙一把抓住何氏的手腕,“娘,你别想背叛我,别忘记雪月那个贱人生的儿子是谁害死的。”何氏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姜妙妙勾唇,“是娘你偷偷从雪月配好的药里拿走一味药,这才使得那个贱种病情严重而死。”“我……我只是想给雪月一个教训,我不是存心想害死那孩子……我后面找了城里最好的大夫,我……”“娘,人就是你害死的,你现在说那么多也没用。”姜妙妙嗤笑出声。她伸出手,把何氏散落下来的碎发捋到耳后,“娘,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好不好?娘,你不是最疼我的吗?我现在只有娘了……要是连娘你都要离开我的话,那我真的太可怜了……”何氏颤抖着身子,泪流不断。“怎么了?这是?”姜父进来了。在姜父身后的还有姜蕴尘。姜妙妙的眼眶发红,“爹,祖母过世,娘亲很伤心,咱们家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姜蕴尘看着何氏那只颤抖得厉害的手,又看向姜妙妙。悔恨姜老夫人的死太过突然,送书信到军中知会姜颜也来不及了,姜家只好先给老夫人下葬。王府。天色还未亮。春桃的声音唤道:“王妃……”姜幼安缓缓睁开眼睛,“怎么了?”昨日睡得早,便是如此,姜幼安听到声音就醒了。她从床上起身,春桃拿了火折子点灯,屋子的光线亮了。“姜四少爷带着何氏上门了……说是想要见您。”姜幼安挑眉。“您若不想见,奴婢马上赶她走。”“让她进来吧!”过了半晌,姜幼安开口。春桃出去后,姜幼安去屏风上取了外衣套上。她端坐在桌旁,没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房门被打开了。春桃走在前头。何氏跟在后头。不见姜蕴尘的身影。当何氏看到端坐着的姜幼安时,她的眼泪蓦地就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小六……”姜幼安无动于衷,看何氏的眼神也没有过多的表情。“有什么话就直说。”何氏一身素色衣衫,本来保养得宜的那张脸,也在这两年苍老了不少,从姜幼安的角度看去,甚至可以看到她发鬓的银丝。她双手拢在袖子里,眼泪不断滑落,“是娘错了……”“要是你来找我,只为了说些的话,那么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姜幼安冷声道。何氏摇头,“我知道,不管娘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可是……小六啊,娘还是想说一句,是娘对不起你,这些年,娘做错了,当初你刚出生,身子骨弱,你爹把你送去徐州你三叔身边抚养,娘也是想你能活下来,后来你祖母见你祖父对你三叔这个义子如亲生儿子般好,便怀疑你三叔是你祖父在外面的私生子,娘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在意,家宅中,兄弟间,那些矛盾的源头不就是为了家产吗?”“八岁那年,你回到家里,娘见你口口声声都是三叔一家人,又与那家人走的那般近,心中甚是不喜。你和妙妙都是娘生的,娘也想过对你好点,可你八岁前都不在娘的身边,没有养在身边自是不比养在身边的孩子亲近……待你做了父母,你自然就会明白……”姜幼安听了何氏的话后,却是笑了。“姜夫人,在你的心里,利益始终大过孩子。而在我的心里,孩子就是我的一切。”听到姜幼安的话,何氏哭的更厉害了。她哽咽道:“小六,娘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你确实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何氏揪住自己的心口,泪水打湿了衣襟,“娘想过,要是当初娘多关心你一些,对你们姐妹公平点,咱们姜家也不会分崩离析,落入现在这番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