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要是还有我这个娘,趁早打消搬出去的念头,安生在家里住着。」
「可不是,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婆子丫鬟十几个人伺候着,搬出去如何过活,难不成二哥还会自己劈柴做饭?」五小姐心直口快。
大夫人默默听着,心知出言必遭裴縝挤兑,什么也不说落在老夫人眼里多半又是她容不下小叔,聊胜於无地说了句:「是啊,留下来罢。」
裴縝道:「母亲取消和房家的婚事,我便留下。」
「亲事已议定,突然反悔取消岂不是见罪於房家?你也是成过一回婚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也该为家里的事考虑考虑。」裴绪窗根下听见裴縝的话,一边进来一边说道。
「有裴侍郎为家里考虑不就够了,何苦捎上我。」
「你不是家里人?」
「不是。」
一句话寒了一屋人的心。
五小姐机灵,眸如亮漆,盯着裴绪道:「裴侍郎这个称呼老旧了,现在个新鲜出炉的,唤作裴大夫。小妹在此恭贺大哥兼领银青光禄大夫。」
「你消息倒是灵通!」
「白日进宫去了,听三姐姐说的。」
老夫人大夫人併合屋子僕妇个个面浮喜色。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的事,这不还没来得及和娘说,被五妹捷足先登。」
五小姐笑靨如花:「改日穿上银青光禄大夫的官服,给我们瞧瞧。」
「银青光禄大夫算什么。又不是紫金光禄大夫。」
「我专偏爱银青光禄大夫,它的朝服是绿色,最是好看!」
眾人闻五小姐的天真话,笑作一团。
唯有裴縝置身事外,融入不到眾人当中去。
明月升到花窗上,硕大肥圆的一轮,信手可掇。裴縝没来由的被它的清辉激出一身寒意。
「二爷去见老夫人了,未知是否顺利……」林畔儿倚着门框,望着天上的肥月感慨。
「註定顺利不了,老夫人怎么捨得放二爷出府,二爷又是那个性子,一句软话不会讲。」何婆搭言道。顺带感慨,「还是二爷屋里的炭火暖和,又够热又没有呛人的烟气。」
「二爷是老夫人亲生的吗?」
「这还不用问。」
「老夫人很宠爱二爷,二爷对老夫却很冷清。」
「嗐,这都是老夫人年轻时做下的孽,现在找上来了。」
「为什么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