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李栎叶都没把他当作一个正常男子。李绝听了李栎叶的回答,倒是放心。可这些话,还是别跟星河说,李绝只含糊道:“容霄倒是没什么大碍,随遇而安罢了,至于别的……不用管他们,随缘罢了。”他说了这句后,有些按捺不住,热血沸腾地把星河抱紧:“姐姐!不要提那些煞风景的事了,我现在只想跟姐姐在一起,姐姐以后就跟我在一起,一时一刻也不叫你跟我分开。”他想到从此之后的种种,整个人魂魄飘荡,美的没法儿言喻。星河本来正在忖度是不是该出宫去了,听李绝说了这些,有些发怔。李绝心里的喜欢,简直漫溢而出,可见星河不言语,脸色也不大对,他便慢慢敛了笑意:“怎么了,姐姐在想什么?”星河看他一眼,低头小声道:“小绝,你现在是、是皇上了。”“是又怎么样?”星河心里乱成一团,却有些说不出。——他是皇帝,是没成亲过的。他将来、不,也许很快就选挑皇后,而皇后一定得是世家大族,门当户对的。除了皇后外,还有数不胜数的妃嫔……就算星河先前没嫁给庾约,论身份而言,那也是配不上的。何况如今。早在香叶寺内,星河就已经想的明明白白了。她只想要得了休书后便回县城去,之所以肯来见李绝,也不过是为了保全国公府而已。见星河不答,李绝捧着她的脸,拧眉:“我方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什么皇上王爷的,不过是对别人而言,我对于姐姐是怎样,难道你不清楚?”“我,当然清楚。”星河难受极了,她不是那种自私自利到极致的人,所以当初没答应跟李绝远走高飞隐姓埋名的话,同样因为这个,她也肯为了国公府,进宫求情。她当然知道李绝对自己好,从最初到现在,他的心意总是真的。她也想对他好,也想不顾一切地跟他在一起,可是……他是小道士的时候、是成王的时候,如今的她还配不上呢。何况是皇帝。此时此刻,同他在一起,她凭什么。“那你还在顾虑什么?”李绝不解:“是因为庾凤臣?”星河犹豫了会儿:“你别为难庾叔叔,他其实、其实已经……”“已经怎么样?”“给了我放妻书。”李绝听了这句,并没有格外欣喜,而只是哼了声,走到她旁边坐了:“他给不给,有什么区别么?”确实,对李绝而言可以没区别,但对星河来说,这可是来之不易的,假如不是这场宫变,她就可以拿着这张纸,远离京城了。李绝又问:“既然他已经给了放妻书,你跟他自然无关了,先前竟还口口声声地‘二爷’,就这么舍不得?”星河默然,她确实有放妻书,也确实做不到“大难临头各自飞”,而且她今日是来求情的,难不成一见了李绝就先告诉他,庾约要跟她和离了?这是从哪儿说起,何况当时她觉着,李绝也未必在意这个,上赶着说,反而可笑。所以仍是按部就班而已,谁知差点弄巧成拙。李绝却又问她:“那姐姐心里到底在顾虑什么,你告诉我。”星河低声道:“小绝,我、我原本打算,是回县城去的。”李绝眼神一变。星河怕他误会,又解释道:“我是早就这么打算的,不是、不是因为你才想走。”“是因为庾约?你是早就想离开他了是不是?”李绝盯着星河问,这倒是个好消息。星河的唇动了动,并没有回答这句,而只是说道:“总之,我觉着京城不宜居,还是离开的好。”李绝拧眉看了她半晌,站起身来,他转过身,肩头微沉,倒像是在遏制怒气。半晌,他背对着星河道:“你当初跟我说,要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要再变来变去了。所以我才不去搅扰你。”星河愣住。李绝沉声道:“所以我……愿意在这件无聊的事里争一争,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坐这个位子?”他回头看向星河:“因为只有坐在这个位子上,我才能压制庾凤臣,才能给姐姐安稳的日子!才能跟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星河没法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刚才李绝说“为了姐姐,我什么都不怕”,她以为他又是一时兴起的话,现在听了这句才觉着,原来……原来?!李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圈隐隐地开始泛红:“如今,我九死一生的就在这里,姐姐却要离开?我不管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只问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他的声音微微地有点发颤,而质问着:“我在你心里到底占几分?或者你心里早已经……没了我?一切都是我一相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