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竟无人掌事,关键时刻,燕王李振出面主持大局。而后,便封锁了城门跟宫门,不许任何人出入。庾清梦着急地:“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是燕王主持?那成王呢?”陆机道:“听闻成王也给传召入宫了……还有那些辅政朝臣们,唉,是非成败,大概在此一举了。”清梦又一想,忧虑:“怎么会瞬息万变的,早知这样,就该拦着三妹妹,别叫她着急回城去了。”陆机微笑:“这倒不用担心,不管怎么样,没人敢伤害到容姑娘跟玄佑。——你可知道,她跟玄佑在这里住着,里里外外都有皇上安排的人?就是怕当初刺杀之事再出一次。”庾清梦顿了顿,有些迟疑地看着陆机:“我……我还是不太相信,佑儿真的不是二叔……”陆机叹息道:“你是因为跟那孩子朝夕相处,所以看不出什么来。而当初,铖御给送到我跟前的时候,跟玄佑差不一两岁的年纪,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不妥了。”清梦眉头深锁:“我是越来越不懂二叔了,按照他向来那孤高自许的性子,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而且,就算他对三妹妹起了怜悯之心,要庇护她,有的是法子,为什么非得娶了她?弄的现在自己也……左右为难。”陆机琢磨了会儿:“情之一字,若是能说的明明白白的,那就不能叫‘情’了。”庾清梦怦然心动,抬眸看向陆机。陆风来给她一瞅,忽然心虚:“呃……贫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清梦轻笑:“谁说你有别的意思了?又来欲盖弥彰。”陆机咳嗽了声:“我也该回去了……”“风来,”清梦走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柔柔弱弱地道:“京城内局势千变万化,我……有些怕呢,你留下来陪一陪好不好?就当是慈悲了。”陆机转头,望着她盈盈的眼神,他是想走的,但是腿脚却在犹豫着。庾清梦的手指细嫩,拉着的也仅仅是一片轻飘飘的袖子,对陆机而言,她却仿佛有千钧之力,拽的他即将东倒西歪身不由己了。一物降一物李绝得到的消息,自然就是宫内皇帝病情有变,所以才十万火急地先回去了。庾约慢了一步,但也差不多跟李绝前后脚。回城的路上,庾约才知道原来天不亮,宫门初开之时,宫内就有内侍前往传召,六部重臣,镇国将军,京兆尹,御史台等十数名辅臣都已经进宫。庾约也在被传召之列,只是他偏不在京内。往皇宫赶去之时,庾约手底京畿司的一员统领飞马前来,在见到庾约后急忙翻身下地:“属下按照军司调命,已经调了京内五千驻军,协助五城兵马司封锁城门,护卫皇城。”庾约听了这话,脸色一变:“谁的调命?”他先看向身后甘泉:“你下令了?”甘泉愕然道:“二爷没吩咐过,我怎么敢?”说着也喝问那来人:“你听了谁的调命?”那统领微怔:“是甘爷手下的陈五,拿着军司的手令的。”“什么?”甘泉吃惊:“我没下过这样的命令!二爷……”庾约拧眉看着甘泉,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蓦地抬眸看向皇宫的方向。先前皇帝被信王太妃那几句话激的呕了血,太医们极快进殿诊看,敬妃等几位妃嫔也都闻讯而来。敬妃喝问是怎么回事,内侍们却语焉不详。虽然说,皇帝是是因为召见冷华枫而如此的,但人所共知,信王太妃可是小信王李重泰以及成王李铖御的生母,而且皇帝在昏厥之前,其实也没有明确地说要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宜去动王太妃的好。就连敬妃在听宦官隐约说了起因后,也都不便如何,只是皱了眉,表示不悦而已。敬妃心里明白,要动信王太妃,连自己都不够格,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伸这个手。所以众人只顾去围着皇帝,而没有人去为难冷华枫。直到有个人来至皇帝寝宫。皇后先前一直都在寝宫休养,身体是没有大碍了,但却也没有什么能够弥补李坚逝去之痛。自从孝安太子殁后,皇后甚至不再统管六宫之事,尽数交给了敬妃处置。敬妃一向细心体贴,接手之后,对皇后更是关怀备至,一时非但六宫交口称赞,连皇后也颇为赞许。而在李坚故去后,皇后好像把什么都看淡了,可只有一件事情,如鲠在喉,皇后无法释怀。那就是信王太妃冷华枫的存在。本来,皇后还可以收敛敌意,权当是井水不犯河水。因为在那时候,皇后跟所有人一样,都以为将来继位的必然是燕王李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