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仿佛是怒兽似的咆哮,动作突然猛烈。宁国公府外。容霄快步走出来,问戚紫石:“道兄没出来?”戚紫石摇头:“怎么了二爷?”容霄皱眉:“奇怪,我找了一圈没看到人。”戚紫石一想,暗暗挑了挑眉:“那还是别找了,万一他自己把哪儿离开了呢,你找来找去的惊动了府里的人反而不妙。”容霄笑:“也是这个道理,不过,难道我们就走?”正说到这儿,突然间一匹马极快地从国公府街头飞驰而来,戚紫石定睛一看,突然撇下容霄迎了上去。那青衣人也看见了他,急忙翻身下地,手掩住唇,低低地跟戚紫石说了几句。戚紫石的脸色巨变:“什么?你……”青衣人脸色凝重,说完后,便又上马离去。戚紫石的身形竟晃了晃,失魂落魄一样。容霄看的古怪,赶忙过来从后扶住:“戚先生,怎么了?”戚紫石抬头看他,突然道:“快去……找小三爷……”才说了这句,竟看到门口处人影一晃,是李绝走了出来。戚紫石失声:“小三爷!”李绝下了台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戚紫石原本是个极会察言观色之人,但这会儿因为心头震惊,竟没顾得上细看。他极快地飞奔到李绝身旁,低低禀告了一句话。李绝在看到他的时候,脸上原本有几分冷意,听了这话,也露出罕见的骇然:“什么!”戚紫石道:“小三爷还是快回王府吧,据说……王爷的情形、很不好!”这时侯小厮把马牵了过来,李绝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竟没顾得上跟容霄打招呼。戚紫石也跟着慌里慌张地上了马,临走才对容霄道:“二爷,我们有急事,回头再说。”“道兄,戚先生……”容霄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两个已经风驰电掣般地出了长街!李绝飞马赶回了惠王府。王府门口已然戒备森严,李绝不等马儿停下,就已经飞身掠入王府大门,等戚紫石赶进门,早不见了他的身影。惠王府内宅,李坚躺在榻上,脸如金纸。旁边是两名太医,正如大祸临头般的眉头紧锁商议如何调治等等。李绝冲了进内,一眼看到榻上的惠王:“坚哥哥?!”惠王闭着双眼,毫无知觉,其中一名太医急忙过来:“三殿下!王爷伤势严重,方才……处置伤口的时候疼晕了过去,还是暂时别叫醒他,免得更添苦楚。”李绝屏息:“伤在哪里?”太医把盖在惠王身上的薄毯子轻轻掀起,露出了血淋淋的胸口。没看到伤的时候,李绝心里还有些侥幸,等看到那伤口的位置,他的心突然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强行按捺那份心惊,李绝握住惠王的手腕替他把脉,脉象微弱的令他无法置信。“谁!”李绝惊怒:“是谁动的手?”两名太医面面相觑,仿佛都不敢说。惠王遇刺,而真凶何人,两个太医不敢擅自提起。因为这件事本身就令人没法相信。刺伤了惠王李坚的,不是什么武功高强深不可测的刺客或者杀手,而是惠王妃裴氏本人。她最想要的皇帝非常的不喜欢惠王的优柔寡断,觉着他性子太过软弱,每每被惠王妃玩弄于股掌之中。枕边人如同一条毒蛇,而他竟一无所觉。或者,不是真的一无所觉,而是想要信任自己的王妃,毕竟那是他选的人。但,此刻还未如何,裴家就已经肆意妄为,难以想象惠王将来登上大位,没法儿约束裴家的人后,外戚横行,将会如何。所以皇帝想给惠王一个机会,让惠王自己去料理此事。倘若他处置的干净果决,那皇帝当然不会再说别的。可没想到,事情会出现令皇帝也意料不到而措手不及的变化。就在惠王跟王妃摊牌的时候,王妃的近身嬷嬷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本来老嬷嬷也知道惠王正跟王妃“争执”,不该在这时候打扰,但她才得知的那件事情十万火急,不能耽搁。而且向来惠王是很体恤王妃的,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责罚。所以她张皇地跑到屋中,向着王妃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府里头派人来,叫娘娘救命呢……说是大理寺跟诏狱的人去查抄,弄得鸡飞狗跳……老太爷都给吓厥过去了。”惠王妃本来以为惠王只是先说说,未必就能雷厉风行,听见这句才知道已经动了手。“什么?是真的?”她睁大双眼厉声问。嬷嬷道:“娘娘快开恩吧,听说已经把大爷押到诏狱去了,再不想法儿,阖府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