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句他赶快转身,往门外走去。才出门,突然“啊”地叫了声,但很快又销声匿迹。星河本来是想跟着容霄一块儿离开的,可就像是身后有条无形的绳索在牵绊着她似的,让她不能动。闭上双眼,星河深深呼吸:“殿下要说什么?其实我同你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李绝喉结微微地滚了滚,凤眼盯着她,缓缓道:“姐姐非得说这些话来伤人吗?姐姐是觉着,我被伤的还不够?”星河突然后悔刚才没直接走开,只听着他的声音,就忍不住眼睛酸胀。她想回一句,又发不出声来。袖子给轻轻地拉了下,星河起初没注意,等醒悟是李绝所为,急忙把袖子撤开,往旁边退出一步。她肃然地:“你做什么?”李绝没有再干别的,只是望着她:“你就打算一眼也不看我了?”星河不期然跟他目光相对,忙又垂下眸子:“殿、殿下恕罪,我从没想伤谁,只是如今……事过境迁,您当然也很清楚。毕竟您上回叫过我一声‘二夫人’……”嗓子就像是给人捏着,每一个字都发的很艰难,星河连连吸气:“您要说自个儿这两年发生的事,自然使得。可是别的话,请您不要再说了。我现在的身份,也不该听。”甚至于这样跟他见面,也不应当的。李绝攥了攥双拳:“你是真的不认我了。”星河扭开头。“我确实恨你,”李绝将头转开,看着那零零星星还有着栀子开放的花圃:“你可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么?”星河心里知道,自然是她嫁给了庾约。“是什么,也没什么要紧的了,”星河轻声说:“事到如今,我只希望三殿下您把过去的事儿都忘了罢了。我先前说过很多次,世上比我好的女子多不胜数,三殿下若有喜欢的,也可以及早……”“你在说什么!”李绝上前,一把握住了星河的手腕。他确实是长了不少,十六七岁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这手都显然比先前更大了许多,而且仿佛更加有力了。星河有些许的恍惚,稍微抽了抽,没抽动,只好说道:“是金玉良言。殿下年纪也不小了,是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想。不过有惠王殿下跟皇上做主,想来必然错不了。”“你是听说了什么?”李绝问道。“没有。”星河立刻否认。靠得太近了,李绝又闻到她身上那股令他魂牵梦萦的香气。他真想狠狠地把她抱住,埋首在她身上,贪婪地吸吮每一寸,来安抚他孤冷躁动了两年多的心魂。他吞了口唾液:“庾清梦怪罪我,说我为何两年没有回来找你。”星河正想怎么才能叫他放开手先,闻言道:“哦……原来四姑娘跟你说什么了?你不用在意。没有人怪罪殿下什么。”李绝的眼眶开始发红:“你真的不在意?”星河察觉他的手在抖:“殿下……”要去将他的手推开,却突然发现,他的手腕上好大一道疤痕,而细看,手上仿佛也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她的眼睛立刻直了,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你不在意,我在意。”李绝低低说了这句,再也按捺不住,他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把星河紧紧地抱住:“姐姐!我在意,我怎么会舍下你!”星河没想到他说放肆就真的不顾一切起来:“你、你放手!”他身上的熟悉的气息,不似先前那么青松冷泉般清淡好闻,而是多了几许经霜历雪的肃杀似的,侵略性却更重。星河浑身战栗,知道挣不开的,竟失声叫了他的名字:“小绝……”李绝狠狠地抱着她,身子也禁不住地有些簌簌发抖,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至宝:“姐姐,姐姐……”他急促地唤,情难自禁,竟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你别、你怎么还不改!”星河没法儿动,心都乱了,只靠着最后一点理智,“你再不放手,我便叫人了!”“你叫吧,”李绝不知是吃定了她不会叫人,还是根本不怕:“我不放开,姐姐是我的,你是我的!”他好像觉着不够,低下头在她的发鬓上亲了亲,又深深地嗅那令他着迷的香气。似乎那点香,能够治愈他身上跟心上以及魂魄上的伤痕,裂痕。但只是这样,却仍是远不能令他餍足。李绝微微弓身,低头要去亲一亲她的脸,却冷不防给星河一巴掌打在脸上:“你够了!”她的力气并不大,比挠痒痒强不了多少。但李绝还是停了下来。星河顺势后退,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看了眼李绝,又垂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