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本来是因为李栎叶是信王府的郡主,也算是李绝的姐姐,所以不想同她如何,只是以礼相待,大家“以和为贵”,相安无事罢了。听到这句,实在有些忍不住,当下微微一笑,轻声道:“不知郡主所说的‘信王府的三王子’是谁?”李栎叶皱眉:“你……”是谁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李栎叶不晓得星河问什么当面这么问。星河却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小绝可是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是什么‘信王府的三王子’,他不一直都是陆观主的弟子、道观内的小道士吗?”看了眼静静昏睡的李绝,星河淡淡道:“可惜他现在昏迷着,倘若他醒着,我也想当面问问他,他到底有何等的了不得,而我到底需不需要上赶着。”李栎叶这才回味过来,有点恼怒:“你说什么!”星河的态度却不卑不亢:“郡主莫怪,您大概也知道,我原先是在县城长大的,眼界跟见识都有限,不太懂什么王爷、王子……郡主的大规矩身份,有个应答不当之类的,还请郡主见谅。”李栎叶是天之骄女,很少会给人这样的当面揶揄。看着被李绝攥住的那只手,李栎叶上前捏住星河的下颌:“好厉害的小嘴儿,哟……怎么还破了呢?”星河被迫抬头,听了这句,脸色涨红。“好,你不喜欢我说你上赶着对吗?那我就不说了,”李栎叶自然是明知故问,当下笑了几声:“你确实不是上赶着,而是在主动的倒贴,这行了吧?”星河也有些恼了,一只手虽不能动,却抬起左手,要将李栎叶捏着自己下颌的手打开去。不料李栎叶眼珠转动,嘻嘻笑说:“既然这样,何必假惺惺的呢?”说话间,闪电般在星河身上拂落。也不知碰到什么地方,星河身子一软,竟给郡主拦腰一抄。她把星河抱起,轻轻放到李绝的身边。星河睁大双眼,幸而还可以出声,惊问:“你干什么?”李栎叶笑道:“你既然这么疼我这三弟,何妨更疼他些?”她竟在星河的脸上戏谑地摸了一把。突然又想起庾约追踪他们的事,郡主的眸色微微一沉:“这样的美人儿,我看着都喜欢。不过,我三弟既然肯为了你命都不顾,你对他又也是有心的,就当我成全你们这对儿有情人吧。”说话间,她竟把星河的衣带缓缓解开:“不用谢我。”星河骇然地看着:“郡主!你……”李栎叶抬手在唇上一比:“嘘,铖御伤重,需要休息调养,你可别叫嚷的把他吵醒。”竟把床帐一放,转身往外走去。星河只觉着身上衣裳散开,偏偏不能动:“郡主,你、你回来……别这样……郡主!”李栎叶置若罔闻,将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他的伤可不轻,你小心些别碰到……伤口绽裂的话可不是好玩儿的。”把手中的衣带挽了挽,她又笑几声,径直出门去了。门被带上的瞬间,一阵风吹了进来,把桌上的蜡烛猛然吹熄。星河大睁的双眼顿时也给突如其来的黑暗吞没。她不敢置信,耳畔是不住地惊响的滚雷,像是在屋顶,也像是在她头顶。右手还给李绝紧紧地握着,而她就毫无防备地依偎在他的怀中。“不……不会有事的……”星河的心跳如擂,闭上双眼,深深呼吸,想到李绝身上的伤颇重,应该不至于怎么样。虽拼命安抚自己,但星河却不敢动,当然也不能动。渐渐地,从风雨雷声中,她听见身边李绝绵长沉稳的呼吸声。好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李绝的唇角一掀,低唤:“姐姐……”平生至慰时庾约做了周密的安排。一边让甘泉去传令,在出京各个关卡严防死守,一边叫地方官调拨兵力,加紧巡逻。庾约在京畿的军政处,地位举重若轻。都知道是跟随庾四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失踪了,所以底下众人得到消息也都甚是警醒,不敢错过任何一点可疑。当日,庾清梦并没有回京,而是命人回府告知,说自己将陪着星河在青叶观住两三天,又说庾约也在青叶观,叫老太太跟太太放心。詹老夫人跟萧夫人虽觉意外,但知道陆机身份不同一般,而且庾约又在那里,自然没什么事儿,所以也不言语。而靖边侯府那里,庾清梦已经跟平儿商议,平儿出面吩咐侯府的小厮,同国公府的人一并回去告知,只说青叶观掌教的话,算到靖边侯的星相有碍,得是侯府至亲在观内诵经持斋,静修三日,才能禳解。谭老夫人跟苏夫人早先给靖边侯的“噩耗”吓傻了,听了这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