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那就是说……”他大喜过望一般。“我、我没说别的,你也不用太高兴。”星河扫着他横在腰间的手,望着上头色泽有些粉红的疤痕:“我只是要再多想想而已,再给我些时间。你先放开我。”李绝放开了星河,而有些不知所措地搓着手:“姐姐,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黑白分明的眼神里,感激而难掩欢悦地,就像是在外流浪的什么宠物终于又找回了主人。“姐姐,”他高兴的情难自已,又知道这里距离他们先前驻足的茶肆还有一段距离,少年竟转身蹲在地上:“姐姐上来,我背你。”“背”似乎比“抱”更容易接受些。星河看着他躬身低头的样子,不知为何觉着自己没法抗拒这个看着似乎颇为舒适的背。可还是迟疑着。李绝回头,巴望地催促:“快呀,我会小心,不会摔着姐姐的。”星河看看自己有些脏了的绣花鞋,终于俯身过去。几乎是她刚靠过来,李绝便搂住她的双腿,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背了起来。星河低呼了声,无师自通地把手臂探过去挽住他的脖颈,生怕自己倒跌回去。两条白嫩纤细的手臂横在李绝颈间,手腕上戴着个色泽清透的青玉镯子,滑在手背上,手太小,镯子仿佛都要滑过手掌掉下去似的。只要他愿意,一转头就能亲到。但李绝不敢,而只是贪婪地盯着看。感觉星河乖乖地伏在他的背上,芬芳的呼吸近在耳畔。每一步走动,他瞧着她被自己抱着的双腿,裙裾掩映,穿着绣花鞋的可爱的双脚也随着当空微微摆荡。李绝瞬间又喜悦,又销魂,得意忘形,脚下不知踩了什么,身形竟蓦地歪了歪。星河才要稍微离开他些,吓了一跳,忙又乖乖地伏了下去。她有些嗔怪地:“你小心些。”李绝偷偷地红了脸。夏季的衣衫单薄的很,肌肤上的热力透出来,香气缭绕,彼此纠缠。李绝只觉着背上奇异的盈然娇软,想到上回没得逞的那个要求,口干舌燥,心跳加速。绾发结同心酒肆之外,庾轩跟容湛站在一起,不时地低声交谈,然后庾轩便走开了。里间是容霄陪着庾清梦,正也在听一个歌姬抱着琵琶唱曲。容霄是个最善谈的,高谈阔论,评议指点,倒是一点也不冷场。庾清梦虽看似是听着,实则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往外打量。方才庾轩失魂落魄地跑了回来,庾清梦明明看见了,他却并不进门,只在门口站住脚,顷刻,向着容湛招了招手。容湛立刻起身,两个人就在外头低语起来。这边容霄不知何故,出门打听,容湛道:“没什么,星河刚才走了几步,有些暑热之感,庾公子叫她在前头歇脚,怕咱们等急了,先回来说声。你只管进去陪着四姑娘多坐坐,也不用特意告诉她让她担心。”容霄深信不疑。清梦心里狐疑,可两个哥哥都在,就算有事,她也出不上任何力。既然庾轩不想声张,那她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安定。一边配合着容霄谈天论地,一边不露声色地留心外间情形。过不多时,平儿跟望兰回来了,见庾轩跟星河还不在,平儿有点不太放心,便问:“怎么姑娘还没回来呢,我去找找看。”庾清梦道:“平儿不用去,有我哥哥陪着呢,待会儿就回了。”容霄也说:“你们去哪儿玩了?手里拿的是什么?”听竹道:“我们先前在十字街那里看唱戏的,谁知遇到了甘管事,竟请我们吃了好些东西,平儿姐姐说这糖炒栗子好,非要带些回来给姑娘尝尝。”“看我都忘了,”平儿忙打开来:“四姑娘先尝一个。”容霄赶忙拿出一颗来,仔细地剥开,捧给清梦:“四姐姐吃。”庾清梦对这个不感兴趣,不过为定住平儿在这里,便慢慢地吃了个:“果然又甜又软。”她又问听竹:“你们遇到了甘泉?怎么不见他呢?”听竹说道:“甘管事说,二爷今儿下山,经过这里……他还要请我们吃杏仁茶,后来只叫小厮送了来,自己又忙去了。”容霄便跟清梦道:“庾二爷也在?”清梦微笑:“二叔每个月都要到青叶观住几天,说是整日在红尘里厮混,到底要找个清静地方养养神才得消遣。”容霄啧啧称奇:“二爷真是高人高品,行事都跟人不同。别的不说,就连跟着的这位管事,也是一等的人物,前儿我跟几个哥哥相聚,他们还提过甘大人的了得呢。”庾清梦微微一笑,瞥了眼平儿,见她竟有些专注地,也没有再说去找星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