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情难自已,有个人靠近身旁:“姐姐,姐姐……”他连声地低唤着,张开双臂把她很温柔地抱入怀中:“姐姐莫怕。”无头鬼不见了,地上那可怖的头颅也不见了,她没有再误入地府鬼城。星河哭着靠近他的怀中,仿佛找到了她渴慕的安稳。她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襟抽噎,感觉他俯身,轻轻地吻着自己:“姐姐,姐姐……”喃喃地,他一边亲,一边不绝于耳地哄劝似的,“别怕,别怕……”星河隐约觉着不对,可在混沌之中,又没法抗拒这种令人沉醉的熨帖,脸上的泪给他一点点吮了去,她本来冰凉的身子也逐渐热了起来。二更君乃敢与君绝大清早,天有些阴沉。马车停在青叶观门口,容霄在前,平儿在后,急急忙忙地进了门。昨儿容霄先去西城找寻李绝,星河本是要回府的,但走到半路,心神不宁。想到在宁国公府李绝临去那踯躅之态,竟后悔自己当时对他太过于冷言冷语,生恐他因而有个三长两短。到底还是吩咐车夫转头。平儿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上,正不知原因,前头跟车的小厮便跑回来,说姑娘让她先行回去,她有件事,要再回国公府一趟。平儿觉着不太对,但这会儿两辆车已经隔开了距离,平儿再拦阻也来不及了。谁知这一去,容霄没找到李绝,星河却反而不见了。平儿因是先回了府,着急等候,容霄那边还不知情的,因为星河已经回府了。等容霄一无所获回到靖边侯府,才知道星河没回来。容霄忙去找平儿,平儿才知道容霄先前跟星河说了李绝的事,平儿立刻明白星河没回什么宁国公府,一定是去找小道士了!这时侯天已经暗下来了,容霄跟平儿自觉不妙,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毫无办法。他们两个已经开始商量着去告知靖边侯,好及早报官或者私下寻人。外头却报宁国公府来了人。宁国公府的人来说,原本是府内的四姑娘,因为请青叶观的道士讲道,需要陆观主所制的符箓,但必须要行笄礼的赞者前去取,才算功德,所以就拜托了星河出城。不料星河不小心崴伤了脚,因为天色已经不早,所以只能暂时在青叶观里住上一宿,请府内不要担心着急。谭老夫人跟苏夫人本来听了平儿的话,以为星河是在国公府的,如今听说是去了青叶观,虽然意外,倒也没觉着是什么大事。毕竟这青叶观是道宗,而且陆观主又是不冕上卿,身份尊贵。而又有宁国公府亲自来照会。所以谭老夫人反而叫来人自去回禀,说不必挂心,已经知道了。明日派人去接就是。容霄跟平儿两个心怀鬼胎,但听了宁国公府来人的话,却又半信半疑。好不容易熬过一夜,容霄这个素来懒散的也一反常态地早起,主动的要去接星河。苏夫人本是想让容湛去的,见他这般踊跃,只好叫他去办这个差事。容霄跟平儿两个人进了青叶观,被小道士领着向内。来至山房前,却见星河靠着门边站在廊下,她对面的却是一个身着白衣灰衫,怀抱拂尘,一派仙风道骨的道士。正是陆机。容霄是见过陆机的,赶紧三步并不做两步先跑到跟前:“陆观主,有礼了。”陆机早看见了他们,波澜不惊地一点头:“既然府里已经来了人,三姑娘且去吧。”此刻平儿也气喘吁吁地上了台阶,陆机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张卷起的符箓:“这些,请带给国公府四小姐。”星河倾身道谢,接了过来,交给平儿拿着。容霄已经看出星河的动作不太灵便,忙上前扶着:“三妹妹你怎么样?”星河一笑:“没事,就是崴了脚。”平儿也到另一侧扶住:“真的?”她悬了一夜的心,此刻本来以为会看到李绝,谁知并不见踪迹。星河道:“说什么傻话。”容霄见星河无碍,却在这时候想起来,他看向陆机:“陆观主,昨儿在京内,我仿佛看到了李道兄,你可知他现在何处?”陆机温和端方地笑了笑:“容二爷不必担心,孽徒如今正自在观内。”“在观内?”容霄大为惊喜,他本来很担心李绝,如今听陆机这么说,想必无碍,竟是自己多操心了!陆机看着星河,见女孩子端静地垂着眼睑,好似浑然不在意。反而是她身边的丫鬟正专注地盯着自己。陆机道:“是啊,从今日起他会闭关修道,大概有一段日子不会回京吧。”容霄本来想说要见见李绝的,可听陆机这么说,竟是不能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