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对李绝说了那样不对,其实也是担心李绝年少,会真的因为那些邪门歪道的行径而坏了性情。难不成,他嘴上答应,实际上暗暗地……找别人试去了?不然,怎么顾云峰竟信誓旦旦说什么“养外室”?毕竟,假如只是单纯的去青楼地方寻欢作乐,也不至于就传出个确凿的“养外室”来啊。星河满心疑窦。一时却又不敢跟平儿说,生怕平儿会抓住这个变本加厉,冷嘲热讽。好不容易等到傍晚,容霄回来,星河也不等平儿去揪他,自己便去他屋里。星河当然并不是急吼吼地就追问,只问容霄这几日见没见过李绝,他在做什么之类。容霄的回答透着古怪:“三妹妹,说来也奇了,这些日子我竟不曾见过道兄,别说是我,就连其他人也都捉不到他。”星河的心一紧:“什么意思?怎么捉不到,他出了事?”她关心情切,总禁不住往坏处去猜。容霄忙道:“不不,不至于有事,只不过,有几个传闻,我也不知真假了。”“什么传闻?”容霄道:“有人说,道兄是在王府里闭门修炼,也有的说他回了青叶观,还有……”他瞅了星河一眼,不太好说。星河忙催,容霄才期期艾艾目光闪烁地:“赵三公子跟吴兄他们非说道兄在京内哪个地方买了宅子,包了、包了人……所以乐不思蜀了之类的。”这可真是三人成虎了,星河脸色惨白。容霄说了又后悔:“三妹妹,我认定道兄不是那样轻浮的人。”星河咬了咬唇,她当然也相信李绝,可是……人人都这么传,而且这几日又不曾见到他。难不成,真的因为自己总是斥责他,警告他,所以他就、找那好说话的温柔乡受用去了?这个念头只稍稍地冒出来,就叫她难受的心里要滴酸水。回到房中后,星河越想越气,叫平儿把他给的什么银子,螭首金杯都找出来,回头叫容霄还给他的。平儿先前总担心这担心那,如今看星河委屈的眼圈都红了,随时大哭一般,她却反而镇定下来,耐心地问了清楚,平儿哑然失笑:“我以为什么事呢。姑娘这也信?”星河泪眼朦胧:“我当然也不想信,可他们都那么说。”平儿看着她含着泪、比宝石还更璀璨的眸子,连哭起来都这么令人心动,天底下又有几人。平儿叹道:“就算我不相信小道士的为人,我总该相信他的眼光啊,我可不信,但凡看过了姑娘,他还能看上别的什么人?除非他眼瞎、或者痴傻了。”她不以为然地说了这几句,又哼道:“我倒巴不得他真个儿不开眼看上别人,那姑娘正好跟他一刀两断,举天下比他出色的男人多着呢。”星河被她说的一愣一愣地,忙道:“别胡、胡说。”平儿斜眼看她:“不是都要把东西还回去么?还不兴我痛快骂几句?”星河擦了擦眼中的泪,又委屈,又倔强地嘟囔:“我知道小绝不会是那种人。”平儿笑叹:“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小道士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是日晚间,靖边侯容元英从外回府,如丧胆游魂一样进内见谭老夫人。苏夫人正在座,突然看容元英脸色不妙,也并没如往常般跟老太太请安。她不知何故,迎着道:“侯爷,是怎么了?”容元英眼神略有些呆,扫了眼室内,突然问:“星河怎么不在?”苏夫人莫名:“先前来给老太太请了安,才回去的,怎么,找她有事?”谭老夫人也看的惊心:“到底怎么了?还是、三丫头又闹什么事了?”靖边侯在椅子上落座:“老太太,我……我才从王府回来的,”握了握拳他道:“您再也想不到,王爷传我去是为了什么!”老夫人跟苏夫人面面相觑,提心吊胆:“什么话?王爷叫你去是为何事?”靖边侯浓眉紧锁,仰头长叹:“正是为了……星河的亲事。”好似室内响起了一个雷,苏夫人双眼烁烁瞪大,她不可置信地:“什么?王爷竟……可这件事不是不成了吗?”靖边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在说什么?”苏夫人心里想的,自然是上次皇后娘娘传召他们进宫,相看星河一宗,她理所当然地以为靖边侯指的就是让星河进王府当侧妃的事。好色慕少艾如今苏夫人见靖边侯满脸诧异,反倒把她更弄懵了。谭老夫人在旁看出蹊跷:“王爷不是为他自个儿,难不成是为了别人?”她心里清楚,既然皇后娘娘不喜欢,惠王自然不会做忤逆母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