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所有珍馐美味在她面前都食之无味。简直就想凑上去,亲一口。还好,在座的并不都被蒙蔽着。平儿这次可没有跑出去,她本就站在星河身后,并不像是容晓雪等侧坐着的,小道士的手胡作非为的时候,平儿一眼就看到了。只是平儿也清楚,不能在这儿瞎闹。她心里却也暗暗指望,星河能够硬气些,把那混账打开。谁知平儿等了半晌,星河竟不曾动作,只似是而非的把手往回撤了撤,没拽的过他,竟就忍气吞声地算了。平儿可算叹为观止,同时心中怒气滋生。她先咳嗽了声,然后走上前,偏就在星河跟李绝之间:“姑娘,别再紧着喝酒了。明知道自个儿不能喝。”星河几乎都忘了平儿也在,猛然一颤,跟败露了似的,下意识把手往回一抽。李绝到底不敢过分逼她,即刻松开了。星河的心跳的像是刚急促跑过,她感觉桌上的人都在看自己,就好像也看见了他们在桌底下做的。她不敢抬头,不知是对谁的羞恼,她小声地说:“我没喝。”平儿哼笑,一语双关地:“还说呢,稍微喝了点就会上脸……很容易给人看出来。还是喝茶的好。”给星河斟了茶,又瞥了眼旁边的李绝。果然,晓雪盯着她,惊奇地:“三妹妹也没喝多少,怎么这脸儿竟这么红了?”星河无地自容,抬头含嗔瞪了平儿一眼:“多嘴。”对面庾轩望着她人面桃花、娇嗔一瞥,虽不是对着自己,心头却因而轻颤。他本是极端庄的人,这会儿竟有些忍不住,便和气地开口:“今儿大家都高兴,星河妹妹喜欢的话喝点儿无妨的。”容湛虽然不敢让星河多喝,但既然庾轩说了,他也不便驳回,就笑道:“横竖三妹妹心里有数。”星河羞惭无地,心里生李绝的气,也生平儿的气,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她拿起酒杯,偏啜了口。有些辣的酒在唇齿间流淌,星河忍着要吐之意,勉强咽下。平儿叹了口气,往后退下。李绝却有些担心她了,身为罪魁祸首,偏装模作样地:“三姑娘不能喝还是别逞强,回头不舒服。”星河不看他,只淡淡地:“我又不是道士,自然可以喝的。”说着便看向容晓雾跟晓雪:“大姐姐二姐姐,你们也喝点儿,别总看我的笑话才是。”两位姑娘这才一笑,倒也各自又尝了些。庾轩赞道:“想不到三妹妹也有这般豪爽之时,好,我也陪三妹妹一杯!”说话间便举起酒杯,对着星河敬了敬,竟是一饮而尽!可庾轩虽然也经常地应酬,但很少就这么一口一整盅,顿时呛的有些咳嗽。容湛忙探身过来给他抚背,又笑道:“庾兄,不可过量,快吃点菜压一压。”两位小姐也自惊怔,容晓雾赶紧给庾轩又倒了一杯茶:“庾公子喝口茶。”李绝在对面幸灾乐祸:“说了别逞强嘛……”却在这时,星河缓缓地站起身来:“庾大哥,湛哥哥,我有点头晕,还是先回府去了。你们先吃着,不用着急。”庾轩很是意外:“星河妹妹、这才开始……头晕的厉害吗?不如我陪你去……”“不不,”星河忙摇头,又笑着解释:“大概是先前给日头晒的,方才也吃了不少了,别因为我扰了大家的兴致。”容湛跟晓雾晓雪诧异,却也有些担心她,容霄反应很快:“大哥放心吧,我送三妹妹回去就是了。”若是这会儿他们都走,却是对不住请客的人,所以容湛只好答应了。庾轩虽然也想陪着星河走,但请客的是他,也不能扔下别人,做的太过露骨。只有李绝站起来,对容霄道:“我找你有事呢,正好一起。”四人出了门,庾轩若有所失,容湛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庾兄,真是……这杯我替星河请罪吧!”容晓雪也打圆场笑说:“三妹妹以前不在京内,没见过今儿的场面,兴许也有风吹了、受惊了之类的。倒是辜负了庾大哥的酒席,少不得我们便替三妹妹先多吃些罢了。”庾轩忙拦住而正色说道:“不不,湛兄,两位妹妹,这很没有什么,横竖只要三妹妹身子无恙就最好了。大不了,改天再好好地聚一场就是了。”且说容霄跟李绝陪着星河下了楼,李绝看平儿扶着星河,便悄悄地跟容霄说了几句话。“这……”容霄似乎有为难之意,小声地问:“万一三妹妹生气呢?”李绝瞪了他一眼,容霄便龟缩了:“好好,交给我就是了。”星河上了车,因为心乱,也因为吃了酒,昏昏沉沉地,靠在平儿肩头,有些想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