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立刻冲回去,当面质问惠王想干什么,一把年纪居然肖想他的星河!正转身,不妨戚紫石走过来,原来他也听见了几句:“小……咳,小爷。”李绝盯着他:“怎么,王爷看上了容三姑娘?”“不不!”戚紫石赶紧替惠王解释:“都是皇后娘娘在忙着张罗,还没跟王爷提呢。”李绝吁了口气,冷哼了声:“你别跟着我,我自有去处。”他双臂一振,向外冲去。罗袜不染尘侯府内宅。先前翠菊已经给平儿上了药。幸亏容晓雾暗中叮嘱过了,那些人不敢下狠手,但就算这样,肿还是肿了的,有几处到底也破了皮儿。平儿趴在她的小榻上,歪头向内:“姑娘把膝盖也涂点药油,不如也叫翠菊来帮你吧。”星河坐在床边,已经把外裙等都解了,将中裤往上推到膝上。两条白生生的腿平放着,膝头早已经乌青了,她生的白,有一点伤就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不用,”星河盯着那点淤青,笑叹道:“这点小事我自己难道做不成?你只给我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千万别乱动。”“现在我跟姑娘也算是‘难兄难弟’了,”平儿觉着自己这个姿势有些好笑的,叹了两声,声音放低:“虽然过了眼下,但也得罪了老太太跟太太,还有宫内的皇后娘娘……以后还指不定怎样呢。”先前星河跟她提要回驿马县,平儿还并不乐意,可经过此事,她却想:“这样的话,若回去也成。反正有了银子,到底不至于不能周转。省得在这里提心吊胆的。”星河正拿了药瓶,听她这话,刚要开口,却又陷入沉思。进京这段日子,虽是花团锦簇,衣食无忧,但细想来,每一件事,底下都像是暗涛汹涌,反而不比在县城家里的时候祥和宁静。那会儿最需要操心的只有下一顿吃什么,冬日的煤炭怎么弄之类的琐碎。可是今日居然竟闹到宫里去,在皇后跟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撒泼”……现在想想虽有惊无险,但若弄不好,惹怒了皇后,又是什么轻松的了?这种种的,放在以往,星河简直是想都不能想。然而今日得罪了老太太跟太太,或许也是歪打正着,她反正已经起意要走,这也算是铺了铺路,只要再想个法儿,看看怎么不露痕迹的脱身就是。唯有一点……还有自己的母亲,总不能就撇下。可要是连冯蓉一起带着,就更加难上加难。星河想的出神,竟没发现就在她身侧的屏风边上,小道士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望着星河,见她坐在床边,披散着头发,只穿着淡粉的中衣中裤。裤腿兜在膝上,脚上雪白的罗袜却还没脱,堆在纤细的脚踝处。中间露出了一截比玉还润白比嫩藕还要诱人的小腿儿,一下子晃入李绝的眼中,铺天盖地的,他看的痴了。星河正小心翼翼地倒出了一点药油,小心地要往腿上涂抹。不料才一碰,便疼的抬手,只是怕平儿担心,就忍着没有出声。正想再涂,她终于像是察觉了异样似的,略略转头。这才看到不知站了多久的李绝。虽然已经有些习惯了小道士的神出鬼没,但星河完全没防备,顿时吓得一哆嗦,药瓶差点脱手摔了。李绝身形一晃到了跟前,先连瓶子带手的握住了。四目相对,星河张口要说话,可望着他那双不知不觉已经深镌在心上的凤眸,突然就没了话,只是看。两个人的眼睛倒好像是会替他们说话似的,默默无语,而脉脉的无限的话。对视之中,小道士的目光却又不知不觉中下移。他看着星河修长的小腿,他当然看见了那因跪了太久而压出来的淤青,他当然也是心疼。但不知为何,神不守舍地,他的眼睛还在那罗袜堆叠的玲珑脚踝处、以及那细嫩白藕上逡巡,他不知自己为何要看,而只是满心地想看。或者说,不仅是想看而已。星河察觉了小道士有些错乱的目光,面上微红,忙悄悄地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出,不太自在地中裤往下拉了拉,想要遮住。李绝一手握着药瓶,却止住她。星河低着头,不再敢看他的目光:“你又闹……”药油自有一种仿佛薄荷的清凉,但她的身上却是一种自来的暖香,薄荷气叫人清爽,暖香气叫人迷醉。李绝竟想就这么钻到星河的怀中,尽情地将这气息嗅个够。“我、给姐姐上药。”他磕磕绊绊,浑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姐姐别动。”星河的长睫有些不安地闪了两下:“真的别闹,我自己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