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幽幽地叹了声:“你什么时候能大些……”这句话却把李绝刺了一下:“我……”他有点措手不及,哼道:“姐姐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了?”星河纳闷,远山眉轻轻皱蹙。他咬了咬唇,却碰到唇角的伤,借机轻“嘶”了声。“小心些,”星河忙拉住他的手,“伤还没好呢。”“疼……”李绝低低地,故意地俯身,在星河耳畔低语:“还要姐姐再亲亲就不疼了。”星河耳畔热而湿润,她的长睫闪烁:“你答应我……以后行事务必谨慎,不许再受伤。”“姐姐说什么我都答应。”“别有口无心。”“句句都记在心里。”星河觉着满意,抿唇笑笑,这才扶着他的肩头,略略踮脚,望他的脸上亲了过去。她本是要亲吻李绝被打的脸颊的,谁知他偏偏侧脸过去,猝不及防地,双唇相接。星河闷哼了声,刚要远离,后腰已经给不由分说地勒住,被往怀中一带!她没法儿逃离,像是身不由己飞蛾扑火似的。李绝拥着星河,像是他吃那些果子,啃噬,吸吮,吞吐……要榨尽所有的甘甜汁液,连皮带骨,尽情肆意。他沉溺其中,简直忘了自己原先的图谋。直到心中闪过一点异样,小道士有所察觉地微微抬眸。门洞旁边,一袭竹青的妆花圆领袍,腰间的宫绦上系着一枚五福临门的精致青玉,缀着嫩黄的穗子,旁边却是个乳鸭林塘的刺绣荷包。那人手中攥着一把吸风饮露的湘妃竹折扇,只是手握的太紧了些,折扇上红褐的斑痕,就如同哭红的湘妃泪眼。瞬间,李绝把星河更往怀中抱紧了几分,感觉她低呼了声,身子在自己怀中颤抖,她明明不太甘愿了,但她竟没有将他推开,兴许是没了力气,也或者是不想推他。小道士的唇略略挑起,但双眼却未曾移开半分。他就这样挑衅般的直视着外间那人,凤眼之中是警告,宣昭,或者还有些年少气盛的得意。二更君先上玉人头李绝本以为,庾二爷会忍不住现身,至少他不会眼睁睁地假装没看见。小道士显然是低估庾约。因为就在他明目张胆地挑衅之时,又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二爷!”那人看见了庾约,很快叫了声,但声音又戛然止住。就像是给人利落砍去后半截儿似的那么迅速,生硬。可来人的唤声虽不算很高,但也没有刻意压低。星河隐约听见了有声音。她睁开眼睛,眼神从迷惘到清醒,一点震惊萌生。她急忙推推李绝:“好像……”细微的脚步声,是庾约独有的。李绝听着他并没着急的、仍是那么闲庭信步地往外走去。然后庾凤臣道:“何事。”清冷独特的嗓音都是沉稳如旧,一丝异样的情绪都没有。那人稍微压低些:“观外突然来了许多人,是惠王府的,据说是在找……”外间庾约是什么反应,李绝不得而知。而李绝没听来人说完,就已经心生恼怒:来的真快。今日他本是要进宫面圣的,可临出门前,无意中听人闲话,说是星河今日会跟庾轩等出城。他一想起庾轩看着星河的眼神,竟没法儿撂下。竟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溜了出府。却是想不到,戚紫石的鼻子这么灵,居然又追到这儿来了。小道士可不想在星河面前揭开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那一层身份。同时李绝心中又后悔起来。庾约当然知道那些人是来找自己的,这狐狸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只怕立刻就要给那些人指路。院内外寂然,只有雀鸟在树枝间啾啾。星河刚才听了阵儿,没听见别的,又见小道士仿佛侧耳倾听的,似乎也是听见有人来。她担心地:“怎么办?是不是有人?”正要开口,李绝听到庾约的声音四平八稳的:“跟咱们不相干,走吧。”他们居然就这么离开了。不管怎么样,李绝到底稍微松了口气。垂眸看着星河怯生生的眼神,小道士在她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没事儿,没有人。”星河低头:“可我刚才明明好像听见……”他随口说道:“那大概是猫吧。这观内有不少野猫经常窜来窜去,有时候还有狐狸呢。”“狐狸?”星河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去:“我还没看见过呢。”“是啊,我就看见过一只很大的老狐狸,不过姐姐还是别看见为好,狐狸年老成精,最会魅惑人了。”李绝一语双关,心头暗笑。“这是道观,你怎么说这些子虚乌有,”星河似信不信,却醒悟过来:“我来了多久了?不成,得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