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笑看了庾轩一眼,笑道:“霄儿他整天往外跑,不比你们整天闷在家里。如今子甫既然有这雅兴,也算是你跟着四姑娘沾光了。”星河见他是叫自己答应,便笑着应承:“那我就沾姐姐的光儿了。”庾轩眼睛一亮。正此时,只听有个声音道:“我怎么听见有人说我呢?”说话间,却见容霄同李绝两个从前方门口走了出来。容霄笑容可掬的:“你们商量什么好的瞒着我呢?”李绝的脸色却没那么好看,不知为何也慢了两步,走到一棵紫薇树下,抬头去看满树繁花。容湛道:“你偏来的巧,人家商议去玩耍,你就听见了,真是什么都漏不了你。”“提别的也罢了,吃喝玩儿缺了我可不成……”容霄向着庾轩行了礼,才笑了两声,突然发现李绝不见了,回头见他站在树下,不知为何。容霄刚要叫,身后庾清梦说道:“我们也该走了,请各位留步吧。”当下容湛跟容霄两个赶紧先去送行,星河跟着走了几步,本来还想再送送庾清梦,到底出了二门才好。可看着李绝站在那棵树下,星河的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李绝却偏道:“姐姐是要跟他们一起走么?”星河停下:“你又胡说了,刚才怎么不去见过庾大哥跟四姑娘?”李绝哼道:“我为什么要去见他?庾家的人,我一个都不喜欢。”星河惊奇:“他们可没得罪你啊。”李绝转头道:“谁说没得罪?他们刚才说什么了?”星河见他站在那刻紫薇树边,大朵大朵粉红色的繁花烁烁,衬着少年清俊出彩的眉眼,若不是戴着纯阳巾,而眉眼以及眼神又太过清厉的,简直有些雌雄难辨了。她心里想着,不由嗤地笑了。小道士吃了一惊:“你笑什么?”星河笑说:“你往这儿这么一站,简直像是个小姑娘一样……这脸儿怎么这么嫩呢?”她真想去掐一把。李绝的眼睛睁大,脸颊好似给紫薇花的颜色染了般:“你、你说我什么?”这可是正正经经的调戏了吧。偏星河笑道:“这是夸你呢。”李绝看她眉眼弯弯略带娇嗔的样子,忽地牙痒,很想先做点什么,让她知道自己才不是什么“小姑娘一样”。正在心里万千想法,星河却又忙问:“对了,你去见老爷,情形怎么样?”李绝听她提起这个,勉强把心里的想头压了回去:“没怎么样,他敢呢。”“你说什么?”星河诧异,又有点担心,“你……做了什么?”她生恐以李绝的脾气,又不知闹出什么不好收拾的来,毕竟上次已经弄的不欢而散,以靖边侯的脾气,等闲是不会息事宁人的。正等他回答,平儿找来,一眼看到他们站在树下,忙走上前。自从回京,小道士一直神出鬼没,平儿见他的时候虽少,但他却时时刻刻无处不在的。平儿又想起星河那么刚强的人,遇到他,就软的成了水,简直不争气。“哟,你又来了,”平儿哼了声,走上前来,把李绝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这次不翻墙,不爬窗了?”星河瞪了她一眼,平儿只当没看见的。她的姑娘已经太好性了,这个黑脸她可得唱到底。面对平儿的揶揄,李绝却丝毫不恼,反而坦然地承认:“嗯,这次我可是从大门进来的。”平儿把嘴撅起:“那真是可喜可贺呢,不过,你还是这一身打扮,是要当一辈子道士了吗?”星河拉了拉她的袖子。李绝看在眼里,笑道:“当然不会。”平儿问:“那什么时候还俗?到底有没有打算?”李绝道:“平儿,你这副口吻……真是像极了一个人。”平儿疑惑:“像什么人?”李绝笑道:“像是丈母娘审女婿。”平儿腾地红了脸。星河也窘了起来,本来要打平儿的,这会儿调转拳头,在李绝的肩头敲了两下:“你要死?胡说什么?”粉拳落在他的肩上,咚咚地像是敲中了铁板,幸亏星河没很用力,就算如此,仍是振的手微微发疼。平儿磨了磨牙:“你少跟我在这里油嘴滑舌的,就算我是丈母娘,女婿是哪个,还不知道呢。”她瞥着李绝,评头论足地慢慢说道:“反正那些没有住处,没有正经营生的……年纪又过于小的,是不成的。”星河早又跑了回去,她已经臊的不知该怎么是好了,只觉着真是遇到了两个冤家。她臊眉耷眼地,连李绝的脸都不敢看,拉着平儿的袖子道:“你!你行了,别说了,咱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