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我敲门啦。”邵淳深呼吸一口气,跨步上前,抬起的手腕激动地发颤。
“叩叩叩——”
片刻后,屋内响起一道清越的嗓音,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想来对方年龄应该尚轻。
邵正平收回思绪,集中精神应对传说中的凌老板,他没有贸然进村大喇喇打听将军的下落,无论何时胆大心细都是他们玄武卫做事的标准,将军经历九死一生,万一他动作太大,引起背后之人注意,连累将军,即使他有十条命也不够谢罪。
所以他决定以拜访望岳酒坊老板的名义前来邻水村,试图与望岳酒坊合作之人多不胜数,邵正平侄子醉心望岳酒坊家的东西,稍微打听一下便知,他这个做小叔的亲临小村庄十分合理。
邵正平昨晚在脑子里制定了计划一二三四……
却在凌息开门的一瞬间全面土崩瓦解。
他越过少年人的肩头,望见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双手娴熟地穿针引线。
男人那双握过刀枪,杀过敌军的双手,此时正细细密密缝着衣裳。
邵正平眼眶骤然泛红,铁血男儿在沙场上受再重的伤也未流过一滴泪,此时却忍不住泪如雨下。
将军的腿……
邵正平脑中闪过邵淳告诉他的信息,望岳酒坊的老板是个哥儿,做生意厉害得很,容貌亦是一等一得好,无数富户公子追着他跑,可惜凌老板早早嫁了个乡下汉子。
这些信息综合起来,邵正平眼眶更红了,他家将军到底吃了多少苦啊,双腿受伤,不得已娶个强势且放·浪的夫郎,万人称颂的战神窝在穷乡僻壤,忍辱负重向一个哥儿讨生活。
太过分了!太侮辱人了!这凌老板竟然让将军一个大男人做针线活!
要知道他们虏获战俘后,也不会如此羞辱那些战俘,简直在把男人的尊严往地上踩!
邵正平双眼赤红,吭哧吭哧喘着粗气,行动如风,几步出现在霍琚面前,未等霍琚开口阻止,就听“噗通”一声响,邵正平愣是半点力未收,直直冲霍琚跪下去,嗓音嘶哑哽咽:“将军!您受苦了——”
霍琚:“……”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门口的凌息半挑起眉,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注视着霍琚。
真有意思。
霍琚蓦地汗流浃背。
邵正平的声音不算太大,但足够门口的邵淳听清,他缓缓长大嘴巴,嘴里可以塞进一颗鸡蛋。
啥玩意儿?他耳朵出问题了?
他小叔叫里面那个坐轮椅的男人将军?
哪个将军?
莫非是自己最崇拜的那位战神,霍将军?
邵淳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像铜铃。
视线倏地扫到给他们开门的凌息。
等等。
信息量过大,邵淳暂时无法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