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苦寒,朝廷内部纷争不断,即使外边打着仗,敢贪的人仍然会贪,官官相护,一环扣一环,军饷年年亏欠,廉老将军征战一生也未能积下多少家产,皆因他将自己的俸禄补贴给了军营,若非如此,西北军早饿死了。
此去皇都,前路惘惘,需要用银子的地方不计其数,难怪凌息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拿出花生,原是为了给他筹钱。
霍琚稍稍酸软的腰子顿时生龙活虎,为了凌息再战三天三夜没问题!
凌息把之前腌制的酸菜拿出来,上山抓了一桶鱼,顺手扔上岸给狼群打打牙祭,霍琚根据他教的食谱做了桌酸菜宴,酸菜鱼,酸菜肉丝,以及酸菜粉丝煲。
酸菜鱼中放入晒干保存的茱萸,鱼肉鲜嫩,鱼汤酸辣开胃,一口下去根本停不下来,吃完鱼肉再来碗米饭,浇上汤汁,什么菜也不需要就能迅速干完一碗饭。
“酸菜太好吃了,凌息你手艺真好。”霍垚经常腌制咸菜萝卜,却没有凌息腌制的酸菜味儿霸道,边吃边赞不绝口。
周顺吃得满头大汗,手里配着大白馒头,沾上汤汁一口气能吃好几个,周盐和他爹一样埋头干饭,嗦粉嗦得一嘴油。
凌息对自己腌制的酸菜同样满意,顺嘴道:“地窖里还有,小姑您走时带一坛回去吃。”
霍垚眉眼间难掩笑意,“那怎么好意思。”
“都是一家人,吃不完也浪费。”凌息和霍琚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天气稍稍转暖便预备上路,家里储存时限短的食物能吃赶紧吃,吃不完就送人。
周顺闻言琢磨出点意思,“你们要出远门吗?”
霍垚诧异抬头,一家三口的视线齐齐投向凌息二人,“是吗?”
凌息和霍琚对视一眼,霍琚放下筷子郑重其事道:“我们本打算饭后再说,既然姑父看出来了,也就不瞒你们了。”
“天气即将暖和起来,我和凌息准备出趟远门,今天请你们过来主要也是想告诉你们此事。”
霍垚一家以为霍琚的“出远门”指的是府城,对于他们这样的农家人而言,府城已经非常遥远,大多数人活到死也没去过。
“去府城做生意吗?你们尽管放心去,家里交给我,我会帮忙看顾。”
凌息垂眸瞅了眼霍琚,一时不晓得该如何解释,暗暗在桌子下踢了踢霍琚的脚,叫他开口。
“不是,我们去皇都。”霍琚丝毫不懂啥叫委婉,直白说道。
凌息低头捂住脸,还不如自己来呢。
对面三脸震惊,空气骤然安静,门外隐隐传来雪妞舔盆子的声响。
半晌霍垚才慌慌张张,手足无措地询问:“啊?皇都呀……那可远着嘞,你们跑那么远去做什么?路上多危险呀,府城也能做生意,何必……”
霍垚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讲什么,脑子混混沌沌,大郎从战场上九死一生回来,这个侄子好不容易失而复得,此去皇都千里万里,万一遇到危险……
她根本不敢继续想,眼泪簌簌往下落。
周顺急忙揽住她的肩膀哄道:“大郎不是不知轻重的性子,他要去一定有他必须去的理由,咱们做长辈的,在背后支持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