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县令捋了捋胡须,他自是不信一个哥儿能将汉子屈打成招,不过冯瓦这样子确实可疑。
“冯瓦,何人将你打成这副模样?你尽管说出来,本官可为你做主。”
冯瓦眼珠子往凌息那边移动,只一下,身体便本能地瑟缩,“我……我自己摔的。”
“胡说八道!你自己怎么可能摔成这样!你莫要替这哥儿隐瞒!”单管事气急败坏,不明白冯瓦为何频频为凌息说话。
冯瓦一口咬定,“真是我自己摔的,和……和旁人无关。”
紧接着,冯瓦将单管事何时给了自己多少银子,他又花到哪儿去了,再细细讲述他是如何挑唆村民,激起众怒,其中有几人还收了他的银子,目的就是搞坏凌息的名声,让他无法顺利开酒坊。
田县令派衙役一查,案情迅速水落石出,单管事眼瞅着事已成定局,干脆心一横把此事全揽到自己身上,绝不牵连东家半点。
证据确实无法证明此间有黄氏酒坊东家的手笔,凌息追责不到对方身上。
单管事被判赔偿凌息一笔银子,又被关了几日,被东家捞出来时,身形佝偻不少,丢了管事工作,好在东家怜他扛下所有事,将他派去庄子上做事。
下了堂,田县令递给师爷一个眼神,师爷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方才王爷在后面听了全程,前脚刚走,得亏您没偏袒单管事。”
话音一落,田县令差点端不住手里的茶盏,冷汗浸湿衣衫,幸好升堂后他不经意间瞥见宁王的衣摆闪过,当时没有当做错觉,否则头顶的乌纱帽恐怕不保。
“主子,您看上那哥儿了?需要属下为你打听一二吗?”侍卫殷勤地询问。
宁王斜了他一眼,抬起手里的扇子敲他的脑袋,“胡言乱语,小心王妃知道打你板子。”
侍卫缩缩脖子辩驳:“属下见您独自在外,身旁没个体己人照顾,那人虽是平民小哥儿,但容貌身段不俗,王妃想必能体谅您。”
“你话太多了,换去茅房当差吧。”宁王自幼痴迷武学,于情爱方面一窍不通,旁的兄弟通房侍妾成群,他仍沉迷舞刀弄枪。
他父皇实在看不下去,叮嘱母妃快些为他定下婚事,本以为他成亲后能懂温香软玉的好,结果王妃三日回门过后,他便马不停蹄回军营去了。
以至于宁王二十四了,仍无所出,其它皇子瞧他这样,齐齐把他排除争储圈,毕竟诞下皇孙是非常重要的争储条件。
自从上回去医馆探望霍琚,确认对方有一大家子亲人后,宁王便将怀疑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也不催王侍赶回来了。
霍将军是个孤家寡人,亦是一匹独狼,军营中人几乎人尽皆知。
找了这么长时间,依旧毫无霍将军下落,或许是时候该换地方了。
正在医馆艰难复建的霍琚对此毫不知情,他来医馆时暑热未消,现在已隐隐感到丝凉意。
“回去后要继续坚持,不过忌剧烈运动,别干重活儿。”柳仲思给霍琚做完今日份的按摩,起身清洗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