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饶了我吧,我一时鬼迷心窍,我错了!”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就是……就是猪油蒙了心,我我我……”
邹旺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周顺压根儿不听他的鬼话,大步上前从腰间掏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刻刀。
作为周顺大徒弟的邹旺自然认得这个东西,“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师傅,您说过的,身为木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工具……”
周顺手起刀落,目光冷厉,刻刀狠狠扎穿邹旺的手。
“啊啊啊——”
邹旺歇斯底里地哀嚎,冷汗岑岑,拼尽全力挣扎,却被高大壮硕的周顺钳制住,逃无可逃。
“邹旺,这些年我自认待你不薄,尽心尽力教你手艺,即使发现你私下高价倒卖工坊里的货物,仍念着多年师徒情分,睁只眼闭只眼,希望你早日醒悟。”周顺声音越来越冷,越来越沉,像一点点凝固的水泥。
“我没想到我的容忍助长了你的贪婪,近年来你行事越发偏激,稍有不满动辄对师弟们发脾气,甚至在我和你师娘面前也没个好脸色,你当我是为大郎夫夫出气赶你走,可事实是什么,你心知肚明。”
内心最阴暗的角落被周顺揭开,邹旺彻底破防,身体不住颤抖,一直以来他把责任推给周顺霍垚,推给霍琚凌息,推给周盐。
唯独没有反思过自己,他抱着侥幸的心理认定周顺不可能察觉自己私下干的事,他被赶出师门,是因为周顺偏帮亲戚。
周顺抽出刻刀,再度下手,音色冷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子不教父之过,邹旺,今日你做出此等龌龊之事,有我作为师长疏于管教的缘故,你一身本领是我亲自教授,便由我亲自毁去。”
渐渐地邹旺再发不出叫喊,他痛苦地瘫倒在地,像条死狗一样狼狈。
解决完邹旺,周顺进屋看了眼昏迷中的胡三,瞄到血淋淋的地方,眉头皱得死紧。
这么个脏东西,意图伤害他家小哥儿。
原本平息些的火气瞬间窜起来,蒲扇般的大掌用力一挥,愣是把晕厥过去的胡三给打醒了。
胡三惊恐地盯着阎王似的男人,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阴曹地府,浑身觳觫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凌息在外面打了个哈欠,平日里没看出来,姑父下手挺狠的。
收拾完邹旺和胡三,二人回到医馆天色将明,道路上稀稀拉拉出现摆早摊的商贩。
周顺在院子里洗了个冷水脸,简单擦拭干净身上的血渍,担心熏到周盐。
凌息则推开柳仲思的房间门,大喇喇走进去,柳仲思抱着被子睡得正香,怀里突然一空,冷得他一哆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一睁眼,差点给他掉地上去。
凌息居然躺在他旁边,光明正大抢走他的被子,闭上眼睛准备舒舒服服补个觉。
即使知道凌息和他一样是汉子,但凌息的脸太有欺骗性,加上凌息以小哥儿的身份行事,并且凌息已经嫁了人,每一条都不允许柳仲思心安理得同凌息躺在一块儿。
“你你你……你不怕人看到吗?”柳仲思缩到墙角,犹如黄花大闺女遇上了采花贼。
凌息懒洋洋地连眼睛也没睁开,“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