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息目光冰冷地注视他,毕师兄周身如坠冰窟,寒意裹挟着恐惧席卷灵魂。
“往后再让我知晓你们欺负冯磊,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周遭看戏的人陡然绷紧皮-肉,合着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是是是!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毕师兄点头如捣蒜,显然被凌息吓得精神错乱。
冯磊怔忡在原地,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被一位哥儿保护。
原来这就是妹妹说的天神降临。
冯磊眼眶再度泛起热气,他父亲早逝,母亲将他和妹妹辛苦拉扯大,他早早便四处做工赚钱,后来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不得已将妹妹送去给人做丫鬟,母亲一咬牙掏空家底托父亲生前好友的关系,给他找位师父学手艺。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尝到被人保护的滋味。
若他父亲没死,若他上头有个大哥,大概就是这种滋味吧。
鼻间阵阵泛酸,眼泪像打开的水龙头,止不住地往下流。
凌息收拾完人,转头发现冯磊涕泗横流,满脑袋问号,咋会有这么爱哭的男人,说好男人流血不流泪呢?
休息一阵后,冯磊终于从情绪中缓过来,羞得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原地埋了。
太丢人了!
若是传出去,以后哪家姑娘小哥儿愿意嫁他。
“听闻今日是你师父寿辰,你手里那东西是你准备的贺礼吧?”凌息挑眉将视线落到冯磊怀中。
冯磊惊诧于凌息的料事如神,神情沮丧地点头,“嗯,可惜摔坏了,我没钱再买新的了。”
一坛酒倏地递到他面前,冯磊不解地看看酒,再看看凌息,眼中透出清澈的愚蠢。
“这是自家酿的酒,你拿去送你师父,记得当场打开给你师父满上。”凌息盯着他的眼睛,仔细叮嘱。
冯磊呆呆接过,农家酒有什么特别的吗?师父喝过不少好酒,送这个会不会太寒碜了点?
但除此之外他没东西可送,何况还是凌息好心拿给他的。
“谢谢,等我发了工钱就把酒钱给你。”
凌息潇洒摆手,“用不着。”
“那怎么使得,你帮了我大忙,我如何也不能白要。”冯磊坚定地说。
凌息盯着他看了几秒,冯磊茫然地回望过去,凌息轻叹一口气,“听我的,别给,你给不起。”
冯磊缓缓睁大眼睛,低头看向手里的酒,这不就是普通的农家酒吗?能有多贵?
凌息没隐瞒,竖起两根手指,“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