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也不是狡辩呢?”
余幸很委婉道:“以你的职位,可以直接提审他么?”
凌朝:“可以,但没必要。”
相比那些冗杂的事务,他更喜欢追逐的快感,因此这份别人看来是苦差事的要到处奔走的差事,他做起来觉得一点也不无聊。
余幸:“但是我想见见他。”
凌朝终于察觉出不对,抬眼道:“你认识他。”
他甚至没用疑问句。
余幸含糊道:“说认识倒也没有,只是他说的那句话有点像我老家的顺口溜,所以想问问你要是很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
凌朝起身道:“现在就可以去。”
余幸跟在凌朝身后,踏入了鸭脚港的巡城处。
巡城处大概就跟现代社会的派出所差不多,但规模也有大小,只是这里的职务划分没有那么明朗,所以巡城使什么都得管,什么都得干。
凌朝拿了钥匙,领着她朝其中一处建筑走去,上面两个硕大的字体写着刑房。
余幸:“已经用刑了?”
凌朝摇头:“只是临时用来关押犯人的地方。”
两人穿过一条长长的黑暗的甬道,走到独立关押的区域,打开其中一间,有个神情萎靡瘦削的人正缩在角落里。
他身上的衣服很破,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更是黑灰相间,乍一看,简直像个流浪汉。
见有人进来,他动了一下,用期冀的眼神看过来:“能带我去见这里的负责人或者是领导人?我真的好东西献给他。”
这下子,余幸真的能确定,这绝对是老乡了。
还是个不太聪明的老乡,哪有人随随便便就把底牌漏个底朝天的。
但凌朝在这——就算他不在这,余幸也不可能跟他上演泪汪汪的相认场面。
她清清嗓子:“你叫什么?今年多大?是哪里人?”
对方呆滞了一瞬,然后手脚并用的比划:“我叫余云辉,今年二十六岁,我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有点远,我可能是被绑架到这个地方的,这不是我的家乡。”
“我没有想炸毁城墙,是有小偷想偷走我的东西!他们点燃了引线,为了不伤到人,我只好把它抛到城墙根下!”
炸城墙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比如拿出一笔钱来招募劳力把城墙重新修起来,再缴纳一笔罚款,只要态度诚恳,也不是揭不过去。
但余云辉没有钱,一个铜币都没有,他甚至是偷偷藏在客运船的甲板下面,被船员发现后揪出来打了一顿,然后顺路丢到鸭脚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