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收拾的还算齐整,也没什么难闻的味道。
余幸本身不是多挑剔的人,可有些地方实在是非常挑战人的底线,她曾经在一些偏僻的小旅店就见到这样的光景——那桌子上的黑泥,都能用指甲刮下来。
虽说对卫生没什么大的奢求,但也不能太离谱。
许是天气缘故,房间大都满员,单间只剩一间,要价一个银币,大通铺倒是还有位置,十铜币一个人。
车夫主动提议自己可以睡大通铺,但这十个铜币他是不掏的。
余幸:“那间房我们也要了。”
凌朝肯定不能睡大通铺,床就给他睡,自己将就将就打地铺。
有皮毛大衣做铺垫,再卷床被子就差不多,如果桌子够大,还可以把它反过来做垫板,防潮又防寒。
是这样打算着,然而进得房间去一看,余幸顿时乐了——这屋里竟然有两张床!
贴墙而设的长炕,中间用帘子隔开了两个独立的空间,彼此之间互不打扰,比预想的好多了。
她将自己的衣服和小包袱放下,拍拍被褥,见都干燥,顿时更满意。
“凌朝,你先收拾,我去问问有没有热水。”
她蹬蹬蹬的出去了,没多会儿又有些沮丧的回来——别说洗脚的热水,连能喝的热水都得排队。
荒郊野外的小旅馆,真的不能要求太多。
然后余幸开始铺床,结果还没铺完,灯灭了,店家的解释是风大把能源线路吹垮了,而且原本就供能不稳云云。
“”
行吧,反正也是要睡觉的。
余幸和衣躺下,枕头旁边放着个小包袱,里面是钱袋子和烧饼。
帘子对面安安静静的,余幸有点犯嘀咕,心说这人是睡了还是没睡呢,别说翻身的声音,这连呼吸都是安安静静的。
“凌、凌朝?”
“嗯。”
清冷的男声传来:“有事?”
“没事没事。”
余幸拽了拽被子:“我就是看看你睡着没有外面好像起风了,看来真要下雪了。”
凌朝:“不用怕。”
余幸:“也不是怕,就是明天的路,会不会不太好走啊。”
传统交通工具,受到天气限制的影响会非常大,若是风大雪大,别说人受得了受不了,就连马匹也吃不消。
哎,这趟实在仓促,应该先提前看看天气的。
但不管怎样,都在半路上了,不如早点睡觉养足精神,明天看情况再说。
她翻个身,抱着包袱,睡的迷迷糊糊。
大约半夜时分,隐约传来一点响动,余幸在外面睡觉还是挺机警的,立刻醒了过来,竖着耳朵仔细听。
密密的脚步声,仿佛得过了有十几个人的样子,即使对方已经一再压低声音,但门板几乎起不到什么隔音的作用。
于是试探着探身,想要仔细听听。
“别动。”
凌朝突然说话,余幸吓了一跳。
“原来你没睡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