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简越就是南和证券的老板,而姜秒在这半年多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出入同一栋写字楼。难怪会碰上。凌简越应该是早就知道他们在同一栋楼办公了。姜秒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丝宁静也不复存在,内心是崩溃的,她没想过事情会这般巧合。下午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姜秒感觉到自己朗读句子都带着颤音,她单手撑住讲桌,给自己找一个支点。她的情绪状态不大好,心理医生教给她平复心情的方法,这会儿也不管用了。姜秒如何都没法镇定下来,短短一天时间,她的内心经历了数场“自然灾害”:狂浪翻涌的海啸,冲天而起的龙卷风,山崩地裂的火山喷发……晚上她跟唐敏提起这事,手里不安地握住一瓶冰水。唐敏惊呆:“天!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姜秒心乱如麻:“敏敏,我今天差点儿觉得要崩溃了。”她并不想再和凌简越的人生产生交集,结果却发现他们生活在同一片狭小的圈子,几乎无时无刻都会有碰面的可能。照这样想,半年来她和凌简越只碰到过三面,算是少的了。或许……是凌简越有意避着她?姜秒又想起,他那天在见到她时,果决飒爽的转身。姜秒把冰水贴在额头上:“我快疯了。”唐敏跟着着急,她觉得这样不是回事,可也的确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唐敏:“秒秒,要不你先别去上班了,出去玩放松一下,调节调节心情。”姜秒摇头:“这样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只是暂时逃避而已。”唐敏急得挠头:“我不怕别的,就怕他随时会再伤害你,毕竟你们现在离得这么近。”姜秒之前给她讲过有仇必报的“林总”,唐敏综合各种角度考虑,都觉得凌简越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我再想想办法。”姜秒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敏敏,这事你先别告诉我爸妈。”姜淮在和沈清芸要是知道了,绝对马上就得赶回来。唐敏:“行。”姜秒:“敏敏,先这样吧,我今天很累,想早点休息。”唐敏再三叮嘱:“秒秒,一定要注意心情,有想不开的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姜秒:“嗯,好。”姜秒很久没做过噩梦了。曾经缠绕她十几年的梦魇是关于漆黑小巷、恶犬、车祸的,后来她去芝加哥没多久,她所做的噩梦不再是这些。而是有关于凌简越的。梦里的情形是他们分手那天,凌简越眼里瞋满怒意,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凶煞,他恶狠狠对姜秒道:“姜秒,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接着姜秒便会惊醒,忍不住泪流满面。那阵子她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直到后来接受治疗,姜秒才逐渐改善了做噩梦的情况,最近三四年,姜秒几乎很少再做噩梦,因为她每天都活在相对轻松愉快的氛围里。这一晚,她又做了关于凌简越的噩梦——姜秒在车库等电梯,电梯下来以后,梯门缓缓拉开,凌简越站在里面,眸光如刃地望向她。周围的灯光熄灭,独留电梯里那一盏,冷白光调如里面的人一样,毫无温度。凌简越语调凝霜,一字一顿:“姜秒,我的报复才刚开始。”姜秒惊醒,浑身冷汗。她掀开被子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抬头望向镜子,她眼里还有未散尽的惊恐,水珠顺着脸上的线条滑落,砸在洗漱台上,声音清脆。她已然无睡意,打开电视发呆到往常的起床时间。作者有话说:姜秒:我得了“凌简越”恐惧症。凌简越:抱抱秒秒。开车前往恒石国际的路上,姜秒惴惴不安,第一次对那个地方产生了排斥心理。在昨天之前,她对恒石国际的印象都如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像有命定的眼缘,她喜欢这里。姜秒知道,她恐惧的是遇到凌简越。匆匆停好车后,她快步走向电梯间,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往四周瞥,直到进去电梯后,她才暗松一口气,感觉自己暂时安全。到晚上下班前,姜秒一步没迈出过十九层,午饭和咖啡她都直接叫了外卖。在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是如此,除了必须的上下班和出去办事以外,姜秒绝不下楼。连同事们都看出她最近状态不对。乔言凑过来问她:“姜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姜秒勉强编了个理由:“没什么,就是最近的睡眠质量不好。”乔言把这事放在心上,第二天给她带了香薰:“姜老师,这个是助眠的,你今晚试试管用不。”姜秒接过香薰,心间泛起一股暖流:“谢谢,我试试看。”